本站讯 6月2日晚,海鸥剧社话剧《红楼梦》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上演,讲述了一对夫妻,在危难中相濡以沫,在龌龊间执手一生的故事。他们流离失所,露宿街头,风光一瞬,官司缠身,身陷监牢,最终走投无路,移居他乡。残酷的现实纠葛着他们,爱和背叛的拉扯考验着他们,他们在其间抬头,写遍人世荒唐,说尽人生辛酸。而这梦究竟是真还是幻?这部滋生心头的《红楼梦》又究竟写尽了人世间几分荒唐?
红颜高楼 假玉成真
是谁在争?是谁在吵?是谁嚷着摔碗撂筷?这样好端端一对夫妻,怎两相叫嚣,闹得面红耳赤,龌龊不断。这边曹雪芹对着饭菜挑挑拣拣,竟数来全是过失,那边湘云一触即起,“你是谁呀?你是爷,你是爹,你是祖宗啊?来回瞅我不顺眼,你别回来呀?还端着拎着摆臭架子呀?曹雪芹,我告诉你,今老娘还真就不干了。你他妈爱吃吃,爱睡睡,滚一边去,滚!”
此话一出,便少不了一番争执,两相拉踩,“你们家呢?你老子不过是环卫所的一臭所长!”也是因此,又扯出这个小露,那个大卫,家长里短哪里是说得清道得明的,只不过是本为同林鸟,冤冤相报何时了罢了。这不,一场雨,浇穿了他们的屋檐,浇灭他们的怒怨,赊的账还没还,连雨也算一场沐浴,还有什么好嚷的呢?
曹雪芹咳咳,说:“看来只好把我这块玉卖了。”
湘云依旧风风火火地骂着,但谁听不懂她的弦外之音,“你疯了吧,这可是你的命根子。”
雨那么大,夜那么长,月寒风急,来煎人寿,这人活一世就得熬着!曹雪芹说罢就要睡了,湘云便道:“你先睡吧,我得吟首诗再就寝。”一首吟罢,却又怎得安宁,辗转反侧,半梦半醒,忽觉人生如梦,真真假假,“人一辈子的光景,总有一半是要睡着的”,一部《红楼梦》渐渐在他们的心里长出了……
湘云:“老曹,咱何不弄本书去卖呢?”
曹雪芹:“嘘,弄什么书?”
湘云:“要有大House!就是高楼!”
曹雪芹:“要有美女!就是红颜!
湘云:“红颜+高楼,就是红楼!”
曹雪芹:“红楼做梦,就是——”
芹、云:“红楼梦!红楼梦万岁!”
那这书名也就算是尘埃落定了,“写个什么故事?写些什么人物?”,这倒也是个难题,两人是你一言我一语地构想着,写书也不过是书己,如此慷慨激昂,如此壮烈非常。
曹雪芹:“玉是什么?人的魂灵。玉丢了,人心就死了。”
湘云:“可是你握着真玉却没人认得,看来世人还是把你当作一块假宝玉啊!”
曹雪芹:“我们就写一个贾宝玉,一个甄宝玉,世人以真为假,以假为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这就是悲剧!”
湘云:“好,贾宝玉!”
曹雪芹:“贾宝玉就是主人公!”
湘云:“贾宝玉就是男一号!”
横灾化黛 诗人如痴
画面一转,曹雪芹又不知为何献着殷勤,“累了吧?来来来,坐躺椅上,我给您老锤锤。”湘云一面躺着,一面嘴里也没闲下,“说吧,出什么事了?”曹雪芹卖笑着嘴硬,“能出什么事啊,我这不关心体谅您吗?老两口在一起生活,要相互照应,相互关心嘛。相互,嘿嘿,相互……”,湘云岂会信这番鬼话,不出两句便让曹雪芹抖落个干净——“……湘云,我对不住你,我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这一番飞来横祸急得湘云是直接从躺椅上惊起,原是曹雪芹他鬼迷心窍,将这房子押了给小露贷款,说的是三个月便还,如今半年了人也没影,明日银行就要收了他们的房子了!湘云心里那是一顿憋屈,“我说曹雪芹啊曹雪芹,多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你够大胆,够狠,把老娘都给搭进去了。失败啊,人生大失败啊!我的理想破灭了,我的精神崩溃了,我的同情粉碎了,我的善良爆炸了!”
但大局已定,两人就此流离失所,蜗居进了垃圾桶中。他们熬啊、闹啊、吵啊、嚷啊,这黛玉竟也就此出世,浑如情欲的化身。
什么?你问什么是情?
“情啊,就是人的命根子,道德、法律、习俗、惯例都约束不了它,它是自由的种子,带你去闻春天的青草味,带你走在花前月下酥酥麻麻的不愿醒来。”而林黛玉出落至此,便引人心甘情愿地合眸投入这婉娇温柔乡,睁眼,却已露宿街头,原来,小露就是黛玉。
曹雪芹一抬手,只感面上湿润,难道是泪?原来,是下雨了。“快快快,把书稿藏好,别淋湿了。”然后就该睡下了,人生不就是这样熬吗?
再转眼,为何眼前只有一人,为何却又状如群人,细细听来这场独角戏,原是一场众人言,他说,“你是诗人。诗能做成人吗?”但是诗是什么?诗人当真尖酸刻薄,虚伪做作?
原是那林黛玉也是个诗人,市井人物,人生百态,桩桩件件恰如每一个真实的人的家常便饭,“她心怀不满,却一直等着有人赏识!她品格崇高,那是别人一点一点求出来的!”所以她走了,自卑自负,待价而沽,人间她来了一遭,“冷月葬花魂”,也是留下过两行泪。
如痴如醉,如梦如醒,那些名利是非也就此远去了,骂名美誉又如何当得了真?
宝玉卖玉 湘云座谈
“莫失莫忘,仙寿恒昌。一除邪崇,二疗冤疾,三知祸福。”拍卖会上的通灵宝玉散发着灼灼的璀璨光芒,无论谁打眼一看都知道这是举世无双的宝物。这通灵宝玉如此之妙哉,曹雪芹又为何会出现在拍卖会上?他操着一口滑稽的台湾腔声情并茂地说着这玉石的好处,但是,他把这命根子拍卖出15克也就是75克拉只卖两万块的跳水价!两万!“你直接就拿我这块玉到苏富比行去拍卖,急出手15万,有耐心慢出手,吊吊胃口100万,你再拿我这块玉到嘉士德行去拍卖,拿出来就是35万!”曹雪芹又用满嘴的花言巧语把拉夏小姐夸得心花怒放,拍卖会紧接着到达高潮“20块,15块,5块,2块,5毛……”“别卖啦!别卖啦!曹雪芹先生,你的《红楼梦》出版啦!首印就卖了500万册,上了年度销售榜榜首呀,你熬出来啦!”
借着红楼梦的光辉,曹雪芹从此被尊称为了“经典文学家”。许多许多年后,仍有红楼梦的书迷不断地祭拜着他,把他与那段披阅十载的经历扯上红绳,竖起了“保护文物”的标识。
《音乐无眠》的声音响起,舞台灯渐渐亮了起来,“艺术人生”栏目由此展开。身穿东北大花旗袍,头戴东北大花头巾的湘云带着她的二手穿搭大步流星地走来,“我有一帘红楼梦,不至于谁能共,若能相知又有相逢,共此一帘红楼梦” 是她口中的fasion。主持人向湘云介绍了现代人对《红楼梦》狂热追捧,甚至研究到了红楼梦烹调与药学,惹得湘云狂笑,红楼梦不过是一纸荒唐言罢了,哪里值得世人这般挖掘。舞台那头,抄了八千八百八十回《红楼梦》的林黛黛作为特邀嘉宾被紫鹃搀扶着上台了,她的双眼早已因没日没夜的抄写失去光明,她声嘶力竭地找她的宝玉,她一点都不怨恨湘云,不是湘云和曹雪芹写的《红楼梦》致使她的痛苦,是她自己毫无怨言地陷入一场红楼的梦,去寻找她自己的宝玉。她的红楼一梦,也只不过是主持人为了增加收视率的片段。湘云和曹雪芹的生活VCR被投到了大屏上,他们守着一块五百五十万的玉在两平米的房子里过着后半辈子,那玉,是曹雪芹执意要买的,甚至顶替了活在他的梦里的小露的地位。接着主持人又提起了红楼选秀的事情,湘云和曹雪芹努力了一辈子,也只好在书里巴望一眼高干子弟的生活,而人人都能进红楼,则是他们最大的愿望!“观众朋友们,同志们,让我们拿起《红楼梦》这本书,如饥似渴地——读啊!”
双双被捕 荒唐梦醒
曹雪芹和湘云因扰乱革命的罪名被逮捕在了他们那两平方米的小屋,契卡人员清楚地知道曹雪芹所有的信息,但是他们还是希望听到曹雪芹亲口认下罪名,曹雪芹口中却是“我是伟大的文学家!”是的,他确实是为众人创造了红楼一梦的伟大文学家,在他的笔下,所有人都和他一起做了一个荒唐的梦,那些不愿醒来的人将他众星捧月般尊为了一个伟大的文学家、思想家、革命家。在另一间牢房里,湘云正在和审讯员控诉着曹雪芹在书外生活上的种种“罪行”,他终究逃不掉现实种种。湘云和曹雪芹的囚歌回荡在牢房里,诉说着他们荒唐的故事。他们离开了自小生活的地方,来到了伦敦。
老两口吃完咖啡,湘云挽着不小心摔倒的曹雪芹,渐渐远去,消失在暮霭之中。
荒唐一世,终究红楼梦一场。
通讯员:杨静仪 徐紫檀 图:李虹亨 廖小榕 李沂声 王诗云 于果 员嘉琦
编辑:沈子苑
责任编辑:邵江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