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6月9日深夜
地点:海大校园北区宿舍楼
领衔主演:小草、小花
配角:A、B、C、D
剧情:11点准时断电后,3号楼阳台上出现了不少人,黑压压的一片。整栋楼处处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完全失去了往日应有的平静。突然,“啪”一声,从楼上摔下来一只啤酒瓶,尖锐的声音异常刺耳,整栋楼开始骚乱起来。
场景一:3号楼某宿舍内。
小草:(在阳台上)好,再砸一个!对面的哥们!
A:(冲到阳台上)怎么啦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外面怎么那么多人?
小草:(摇了摇头)不清楚,可能是今天毕业晚会,大家都玩HIGH了吧!
3号楼其他男生集体:(大喊)砸壶!砸壶!
B:(不解,埋怨地)有病啊,大晚上胡闹什么,砸了壶明天不还得买?这么晚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草:(瞥了他一眼)人家这叫毕业前的狂欢,你懂不?(继续喊)来一个!来一个!
B:(仍然觉得可笑)这群人就是疯子,砸这些东西有什么意思?这样就能抒发感情啦,也太幼稚了吧。(说完,转身进了宿舍)
A:(喊了一会,累了)你他们精力也真足,喊这么久都不累。
小草:那当然,马上就要毕业了,再不喊就没机会了。
男生们继续大吼大叫,有的宿舍开始唱起来歌,嘶吼的歌声在叮零哐啷的摔酒瓶声中并不和谐,似乎像用破损的架子鼓敲出的毫无章法的节奏。趁着夜黑混乱,不知从哪个宿舍传来“XX我爱你!”,声音是冲着1号楼女生宿舍的,其余的男生哄笑着,不停地吹着口哨,拍着手鼓励他再来一个。
“演员”放大图
A:(在阳台上向宿舍内的舍友招呼)赶紧出来看,对面xx他们宿舍都疯了,把什么都往出来扔!
小草:(难掩激动之情)我去拿音响放首歌助个兴,这太精彩了!你先拿手机拍下来,这么好看的画面错过就没有啦!
A:哎,我想起来了,我们那有还有个烂壶,咱们也扔了吧。
小草:好主意!还有什么能扔的,都扔了去!外面这么热闹,咱们也不能闲着啊。
B:(在宿舍玩着电脑,看见他们要扔壶,焦急地说)别砸,砸着有什么用啊。要是明天让人发现是咱们砸的,还得受处分!
小草:(不理他,头也不回的把壶扔了出去,看着壶摔成了碎片,哈哈大笑,用手比作喇叭状向外大喊)对面的宿舍,你们行不行啊!来一个!
B:(鄙夷地说)无知!
楼道间的灯不知由谁控制的一闪一亮。原本黑漆漆的楼突然冒出了许多手电筒的灯光,肆意地向外照射着。尖叫声在楼与楼之间回荡,整栋楼似乎陷入了疯狂,摔东西声,叫骂声,混杂着各种音乐声,整个3号楼犹如一个嘈杂的市场,骚乱声不绝于耳。1号楼那面似乎也有了反应,传来了几声微弱的尖叫。她们也学着男生宿舍拿出了手电筒,一时间,两栋楼相互呼应,默契十足。
场景二:1号楼某女生宿舍内。
C:(出来瞄了两眼)真可笑,那帮男生想耍帅吗?这样做太幼稚了吧。
小花:谁说不是呢。不过马上就要毕业了,大家放松放松也可以体谅啊。
D:(第一次看这样的场面,有些激动)他们男生那边看起来很HIGH吗,咱们要不要采取点行动?
小花:他们不是在闪走廊里的灯吗,咱们也闪,跟他们呼应。
两栋楼仅仅隔着一条马路,男生见女生宿舍那面也有了反应,纷纷高呼着“女生来一个!”。
小花:(兴奋地问)他们开始喊女生来一个了,咱们怎么办。
C:咱们还是不要掺和了,这样看下去也不是个事,还不知道闹到什么时候呢。
小花:(没有参与进去,有些失落)好吧,每年都这样,他们也不知道弄点新鲜的。咱们还是安分点回宿舍吧。
话音刚落,1号楼不知哪个宿舍从阳台上扔下来一只壶,依旧“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壶胆洒满一地,在路灯下反射出银晃晃的光。1号楼的女生也开始往回喊“男生来一个!”3号楼男生见女生反应这么强烈,不禁鼓起掌来,吹着口哨,吆喝着“好样的”。
D:(看了一会,D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耐烦地说)就这样啊,也没什么意思,看了半天都不知道他们想表达什么,就算发泄也早发泄完了吧。咱们回去吧。
小花:嗯。哎,好像有保卫科的来了。
场景三,宿舍楼外。保卫科的人开着警车过来了。
校园保安:(大喊)同学们,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
黑暗中,不知谁喊了一声:砸车!砸车!
男生们:(附和)砸车!砸车!砸车!
保卫科的车没有开过来,保安站继续站在车旁大喊:同学们,时间不早了,赶紧洗洗睡吧。
这样僵持了一会,有的人觉得无趣就回到了宿舍。剩下几个仍在不停地扔着酒瓶,一人并不甘心就此结束,呼喊着:“兄弟们,再出来继续啊!”可回应的人寥寥无几,倒是有人回了一句:“没观众啦,赶紧回去睡吧!”一盆冷水泼来,再也没有人吭声了。夜越来越深,温度也越来越低,渐渐地,大家都回去了。
次日清晨,宿舍楼里一如往常一样宁静。阳光早早的透过了树叶洒在校园,残破的车棚下,绿色的啤酒瓶碎片在砖红色的地砖上显得格外耀眼。一位清扫的大爷在仔仔细细的清扫着,弯着腰从草丛里捡起昨晚扔地碎玻璃、碎暖壶。碎玻璃哗啦啦擦着地的声音让人觉得难受,大爷看着被砸的坑坑洞洞的车棚,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疯狂过后,是千疮百孔的车棚和暖壶酒瓶残碎的尸体
专家点评(法政学院刑法学老师李湛):(在这场话剧中)这样的心态和行为只要是在法律和道德的许可范围内都是可以被接受的。这种焦虑也许还意味着一种告别和弥补。当我们认识到学生生涯从此终结,人生将开始新的起点的时候,就如同离开母体的时候需要剪断脐带学会自己呼吸一样。与那时不同的是我们此时已经有了自我的意识,会对这样的美好和温暖充满留恋。这也是为什么工作后的人们总是说当学生的时候真好。因为学生这个符号所代表的不仅仅是那种氛围,更代表了曾经纯真的自我。所以当我们意识到,或者模糊的意识到这些的时候,心中自然会产生一种离别的情感。
观众感想:作为一名尚未毕业的学生,我很难体会毕业生现在的心情。但是通过这场话剧,我能感受到毕业生心中的愤懑、激动以及狂欢的心情。即将离开生活了四年的大学,毕业生们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这种深深的不舍之情在演员们精湛的演技中表现的淋漓尽致,我也很欣赏这些敢于真正袒露真感情的毕业生们。
但是,用摔酒瓶来表达毕业生心中的惜别之情,是否显得有些过激呢?我承认,在观看这部话剧时,心里感觉异常爽快,摔东西、呛声、狂喊,这些情节带给了我不少感官上的刺激和内心上的激动。但是这些短暂的快感过后,我只感觉到通过这些破坏公共设施、损害公众利益的毕业生们有些自私。仅仅是因为自己想抒发情感,就把这些不合时宜的表现强加于自己周围的人身上。虽然获得了精神上的慰藉,却丢掉了别人对他的尊重。
看到这些场景,我不禁唏嘘,一向学风淳朴的海大校园怎么会发生欠考虑的事情呢?是压抑太久,还是借题发挥?这些学长学姐们的做法会不会被下一届毕业生们借鉴,而成为而每一年毕业的“保留节目”?这应该是每一位在校的学生应该思考的,热爱自己的母校就不应给他留下疤痕,每一处你所破坏的地方在将来你都会为之惋惜。抒发自己的感情是应该的,只不过任何一种真挚的情感都能用纯净的方式表达出来,无论你如何狂躁,都请你用一颗真挚的心来面对你所经历的、以及即将面对的一切。不仅是为自己,也是为我们做出一个好榜样。
(观众感想是作者采访所得,并非作者个人意见。)
文:侯凯 刘智芳 图:刘佳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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