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讯 12月9日晚,由海鸥剧社主办,承办的话剧《罗密欧与祝英台》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多功能厅上演。该剧阐述了在1938年的上海,大家闺秀祝婉莹与亲日未婚夫心生嫌隙,和化名罗锅的黄包车夫相爱,参与到抢救被日本人偷运的佛头国宝的事件,最终保护了中国文化并谱写了爱情佳话的故事。
外滩初遇,欢喜冤家
灯光亮起,白色光圈下,一位身坐轮椅的老妇人,苍苍白发遮不住她的优雅,年轻的孙女在她身后,轻轻推着,走回家中。
“罗密欧,我的冤家,你为什么喝光了所有的毒药而不给我留下一滴呢?”
饱满而富有激情的声音言说着来自内心最真诚的爱意,毫无遮掩,直白坦荡。
“你演戏的时候是1938年的上海,可是现在呢,是1998年的纽约。”
世事变幻莫测,穿梭了六十年的时光,却仍不忘最初的相遇。
“六十年过去了!六十年前的上海就像梦一样。”
走进回忆,走进烟火弥漫的那个夜晚,外滩初见,终生不忘。
“多么安静的外滩呐,真好!”
祝婉莹看着这茫茫的江面,不尽的月色与灯火,发出舒心的赞美,身旁是未婚夫江佳明。从日本留学回来的江佳明是妥妥的亲日派,受人唾弃的汉奸。
“上海啊就这么点儿好玩的,相比之下我还是更喜欢东京,别的不说,光居民素质就高很多。”
“东京,东京,既然东京这么好,你为什么不回东京去,赖在上海不走啊?!”
娇憨的女孩借着娇嗔着诉说着自己内心的不满,祝婉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家闺秀,内心怀有对家国的热爱,那一份热爱让她没法像江佳明一样,做一个背弃自己祖国的人。两人三观不和,虽是明面上的未婚夫,但祝婉莹对江佳明并不是那么喜欢。在他想要触碰自己腰肢时轻轻躲过。
“莹莹,你生气了?”
“没!有!好了,你看,外滩多漂亮,来!给我拍张照。”
黑夜的晚星在闪耀,照亮了十里洋场,灯红酒绿和凄迷硝烟充斥这个城市,这个夜晚,一些奇妙与冒险将悄然上演……
“这人怎么这样呀?”
“素质真差。”
“没事儿,再拍一张吧。”
“请问厕所在哪儿啊?”
开始是那么让人哭笑不得,罗礼贤在内急下跑来跑去寻找厕所,两次撞进了祝婉莹的镜头,破坏了那在外滩上想要留下美丽照片的甜美女孩的心愿,于是,初相识在啼笑皆非下缓缓上演…
“请问厕所在哪儿啊?”
“我知道,可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哎呦,为什么啊”
“为什么?你不懂我可以教你,当别人正在拍照的时候,你贸然闯入别人的镜头两次被视作非常无理的行为,因此,你必须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一个是为了上个厕所到处乱晃的黄包车夫,一个是全心全意拍好看的照片的大家闺秀,伴随着《月亮代表我的心》的音乐,两人对视。初见,看似差距千里的身份却暗藏同样热烈坦荡的灵魂。
“憋得很厉害就可以做这样的事情吗?莹莹,这个人素质真差。这种事在东京是绝对不会发生的。”抓住一切可以言说的事,在江佳明眼里,东京就是一等一的好,自己的国家没什么能比得上别家的。
“东京?合着俩人是日本人?”一听到这种卖国贼常用的话语,罗礼贤登实就不乐意了,因尿急而弓成虾米的腰也挺直了起来。
“这和是不是日本人没有什么关系,最主要的是,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那我可得看好了,今儿我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气氛逐渐焦灼,火药味愈来愈浓烈。
江佳明拿出一块大洋支使罗礼贤去兜宝山,吹起口哨,使他的尿意越来越急,祝婉莹却不小心看到了罗礼贤上厕所,罗礼贤出言调笑,婉莹着急否认,几人乱作一团,声音引来了印度士兵。
“Speak English!”
面对先后拿中文和日语告状的江家明和说法语的祝婉莹,印度士兵不为所动。罗礼贤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把钱放在士兵手里,又准备拉起自己的黄包车溜掉。
“拉车的,你不能走,你回来!”
看着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江家明,祝婉莹拉住了罪魁祸首,赌气站在罗礼贤的黄包车上,却被他拉去了荒郊野外。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喊什么喊!又不是我让你上来的,下来!”
“你送我回去。”
看上去灰头土脸的黄包车夫又说起一口流利的法语,三种说法显示出他的渊博学识,反差感勾勒出神秘,祝婉莹的好奇心被渐渐勾起。罗礼贤幽默风趣,明明是在吵架,二人却忍不住笑了。罗礼贤假装丢下祝婉莹,在一片黑暗恐怖的荒郊野外中,祝小姐异常害怕,他却又突然出现,把她安全送回。
“我每个礼拜三下午要去排练话剧,你能来接我吗?”手拿十块大洋,祝婉莹要求罗礼贤每周三下午接她去排练话剧。
“记住!礼拜三下午两点,不见不散!darling!”
单纯可爱的祝婉莹被罗礼贤骗着叫了“亲爱的”,而下午两点的不见不散已成为珍贵美好的回忆。
佛头风波,狼烟四起
“你没事儿回来这么早干什么?”
“你没事儿藏缸里干什么啊?”
阿笙掀开了水缸盖子,扔出麻袋,好几捆沉淀淀的法币映入眼帘。
“你抢银行了?”
“没有,我抢的运钞车。”
看着略显憨劲的阿笙,罗礼贤秀出了此次十块大洋的收获。
“哪个 250 给你这么多钱啊?”
“一女的,让我每周三下午接她去排话剧。”
在阿笙仿佛洞悉一切的掫揄下,罗礼贤对自己的情感指向也愈发明晰。嘴上说着不般配,却还会自己私下偷笑。正直的他严肃驳回了阿笙想绑架祝婉莹赚钱的事。阿笙展示了一个巨大的收获——来自魏晋时期的现在被日本人偷走的魏晋“佛头”。
阿笙在斧头帮眼皮底下抢了运钞车,惹来了地头蛇。
“你保护费交了没有啊?”
一没钱,二命贱,最后以“佛头”为由终于逃脱了被砍手的命运,而勇敢机智的罗礼贤也被斧头帮帮主看上,极力邀请加入斧头帮。
此幕毕,黑幕中白色光柱打在黑色长衣上,标志性的木履,长刀,无一不彰显着此人的身份,一个日本人。
“我觉得华夏民族在几千年的历史中多次被外族侵犯、统治,但是最后,他们总是能恢复元气,重建政权,靠的是什么? ”
“文化。”
心怀鬼胎的吉川在中国土地上多次倒卖文物,把大量珍贵的文物从华夏大地运输到日本,他意识到文化对于中国的重要性,于是想方设法从这方面压垮艰苦抗战的中国。
于此同时,在上海城的另一端。
“上千年的宝贝还这么活灵活现的,咱们老祖宗还真是有门道。罗锅,要不咱们把这个佛头卖了吧”
没文化的阿笙也惊叹于魏晋佛头的精美做工,然而贪财的他还依然脱离不了做买卖的生活。
“日本人丢的你卖吗?”
“我又没说卖给日本人,他们不是说那宝贝是在龙门什么窟偷的吗,咱们就去龙门,谁丢的让谁来赎。”
听见日本人三个字阿笙贪财的心也烟消云散,唯余义愤填膺。
“我跟你说,这佛头是老祖宗留给咱们的,你要是把它卖了,就等于是卖祖宗,让你阿笙卖祖宗,你卖吗?”
“卖祖宗!不能够!”
听了罗礼贤的正义直言,阿笙什么做买卖的心思也没有了。
荒诞生风,由戏诉情
灯光骤亮,场景再次转到1998年的纽约。患有老年痴呆症的祝婉莹捧着佛头细细端详着,关于罗礼贤的回忆在她脑海中一点一滴汇聚成海。
修电视的人着一身蓝色工装上场,却被沉浸于回忆和幻想中的祝婉莹误认当成罗礼贤。
得知祝婉莹的情况,修电视机的工人勉强配合祝婉莹,跳了一曲华尔兹舞。音乐响起,轮椅上满头银发的祝婉莹兴致盎然地舒展双臂翩翩起舞,轮椅飞转,她幻想着自己回到了那个首演的夜晚。
因为江佳明的缘故,祝婉莹在话剧社遭到排挤,被大家辱骂成汉奸、卖国贼,取消了她扮演朱丽叶的资格。
本该属于祝婉莹的台词却经由他人之口念出,委屈、愤懑和不甘如汹涌的潮水般将她湮没,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然而,罗礼贤拉着祝婉莹的手跑上舞台。
“起来吧,美丽的太阳,赶走那妒忌的月亮吧。”
“多么美好的夜,我真的害怕,这只是一场梦,朱丽叶小姐,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华尔兹圆舞曲响起,两人双臂相环,脚步和谐,深情对视,随着音乐渐入佳境。这本属于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浪漫,却由于一场荒诞离奇的意外成为二人的定情之礼。
后果是罗礼贤被暴打了一顿。
祝婉莹把罗礼贤带到家里治伤,祝婉莹的母亲突然到来,罗礼贤慌忙藏到床下。祝妈对女儿和一个黄包车夫拍照并大闹剧场,大跳华尔兹的事情感到无比震惊和气愤,觉得女儿丢尽了自己的面子。
“拉黄包车的怎么了?拉黄包车的都是靠自己的双手赚钱生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连妓女都有花魁呢。”祝婉莹情急之下不禁脱口而出罗礼贤与她调情时所说的玩笑话。
“这种难听的话你都说得出口?以前跟佳明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
“别再跟我提江佳明了,就因为他的关系,我被话剧社那些同学们指着鼻子说是汉奸,是卖国贼,我不想当汉奸,当卖国贼。”
这时一直屏住呼吸待在床下的罗礼贤被大小姐拉了出来,两人不顾母亲的反对携手出走。
枪声呜咽,赤心可鉴
来到罗礼贤的小屋,简陋的摆设映入眼帘。
“跟我在一起,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后悔的,我要在这个地方开启我全新的生活。”
这时,阿笙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他把手里佛头放进水缸中。看见祝婉莹,阿笙起了敲诈的念头,让祝婉莹写绑票向家里要钱。这时暴力熊闯进来,索要佛头。阿笙等人用绑票相抵,原本以为收下绑票后暴力熊就会就此罢休,没想到他竟突然从身后勒住祝婉莹的脖子,强行绑架,继续索要佛头。
“暴力熊我告诉你,你要是把佛头卖给日本人,你就是汉奸!”
“你才是汉奸!我是要把佛头卖给日本人,然后我再偷回来,然后我再卖给日本人,然后我再偷回来,我要用这个佛头在日本人那挣很多很多的钱,这才叫抗日!”
在争闹中,两边都受伤了。
温馨的背景音乐轻缓地响,两束追光分别打在台上祝婉莹罗礼贤身上和台下老年祝婉莹身上。滴滴答答的怀表声如细密的针线一般将回忆与现实缝合。
“我给你做了水铺蛋,尝尝。”
“等长针指到六的时候,你就可以吃了。 ”
打开的怀表,表盖上贴着两人第一张合影。
阿笙风风火火闯进来,“外头来了好多日本人。”罗礼贤让阿笙带着祝婉莹赶快离开,自己留下来和日本人周旋。
“我不走。”
“你听我说,赶紧走,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相信我,我要平平安安地等你回来。等你回来之后,我还要养你一辈子。你相信我。”
“把这个带上,记住,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会陪在你的身边。”莹莹声音颤抖,流转的眼光充满担忧。她将怀表挂在罗礼贤脖子上,一步一回头地离开了。
着一身黑色和服,腰间别一把日本武士刀,吉川掀帘入门,脸色和服色一般阴沉。“你原先是北大的学生,曾经打着保护传统文化,防止文物出境的幌子,带头闹了一场学生运动,后来遭到当局的通缉。”
“我觉得国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文明,我想把世界上所有的文明成果都保存下来,让我们的后代看看, 我们的祖先是多么多么地了不起。”
“你说,你要保护文物,好,我请问,龙门石首几千年历经风吹日晒,人家不是好好的屹立在那,是谁把人家的脑袋砍下来了?我再请问,数十年以后,我们自己的子孙想去看一眼我们自己老祖宗的东西,是不是要先办个签证阿,要不要卑躬屈膝点头哈腰地站在大使馆门口排长队,一句话说不好就怕被拒签说有什么移民倾向,到时候签证上有没有一个理由说是要去看我们自己的文物?在我国东北部啊,有一句广为流传的谚语用在你身上刚好合适,叫做滚犊子!”
这一番话语让吉川恼羞成怒,就在这时,暴力熊突然进来,声称来索要佛头。他假装同意为吉川找到佛头,并命令手下假装把罗礼贤杀死。但不幸暴露 ,矛盾愈演愈烈,剧情到达高潮。
“明明是一个日本瘪三,耀武扬威地跑到中国来,就以为自己不是个瘪三。”
“你杀我兄弟,坏我帮规,妄图多我珍宝占我家园,我就是死……”
话音未落,一声枪响使沸腾的空气骤然冷却下来,暴力熊的身躯倒在坚冷的水泥板上。
面对暴力熊的未冷的尸体,罗礼贤非但没有投降屈服,反而更加坚定了爱国立场。
“听说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打死我,祝婉莹非但不会嫁给你,反而会更爱我,到时候他会亲自为我筑建墓碑,她的眼泪能证明一切,我罗礼贤和祝婉莹的故事要比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浪漫一百倍。”
江佳明听了也无法遏制他的怒火,冲动中扣下扳机。祝婉莹回来看见罗礼贤躺在坚冷的地板上。
“你起来呀!我的冤家罗密欧,你喝光了所有毒药,不流下一滴给我吗,我要吻着你的唇,也许这上面还有一些毒药,可以让我服下而死去。”
灯光熄灭,一声枪响划破岑寂的夜晚。悲壮背景音乐渐渐升起,这荒诞离奇而又浪漫悲壮的故事仿佛已然终结。
时光的飞行器又回到了1998年。
“各位,我们刚刚看到的就是龙门石窟的佛首,这次我们能看到它,要特别感谢一个人,那就是我的爷爷,罗礼贤,当年就是他冒着生命的危险才把这个佛首保留了下来。”
“那请问能采访一下您的爷爷吗?”
“很遗憾,我的爷爷去年因为心脏病突发在纽约逝世了,享年八十七岁。”
谁能想到,正是那块怀表,抵挡了那直击胸口的子弹,使这位保护文化的英雄逃过一劫。
“莹莹,今天是你的生日和我们的结婚纪念日,我们跳支舞吧!”
浪漫的华尔兹舞曲再次响起,罗礼贤推着轮椅上的祝婉莹,她舒展手臂,翩然起舞,一派春光在她脸上绽开。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六十年前那场荒诞而浪漫的话剧现场。日征月迈,纵使所遇无故物,浪漫依旧至死不渝。
从乱世中走来,抵达清朗人间,文化的根脉犹如汩汩江河,奔流血液里。不论身处何方,对于深受文化滋养的我们,祖国是永远的最亲切的故乡,血浓于水,愈见深情。
文:袭靖雯 莫然 图:裴舒恬 刘麟仪 任思颖 韩一鸣 张潇杨
编辑:郑茜曼
责任编辑:隗澳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