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话剧《锁心猿》上演

作者:辜丽冰 韦宇轩来源:新闻中心观海听涛发布时间:2024-12-28 字号:

本站讯 12月22日,海鸥话剧《锁心猿》在中国海洋大学崂山校区大学生活动中心上演,它以抗战时期为背景,通过细腻的笔触、生动的表演,展现了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卷,描绘了一个家族在时代洪流中的挣扎、奋斗与抉择,深刻地揭示了家国情怀、亲情羁绊以及个人命运在历史巨轮下的起伏跌宕。

游子归乡,大戏开场

“申报!申报!宝岛台湾及澎湖列岛光复!先生您买份报吧!”街头巷尾是欢庆的卖报声,“申报!日本投降!台湾光复……”街边有位男子身着灰麻布长衫,手持折扇,一副说书人打扮。

“本是书生白面郎——”

“白面郎!却将包拯坐公堂——”一个豆蔻少女朗声回应。小个子,灰衣裳,碎发遮不住她明亮的双眸。

先生折扇一转,“心猿锁——”

少女不甘示弱,“滚茶凉——”

“风雨洒戏台,血火埋沙场——”

“此折大已开腔,莫……”少女努力回想。

男子轻笑“莫作戏言笑痴狂!”。

说书先生自称月台王,少女小六是他唯一的听众,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月台王缓缓道出今天的主人公——柳千忠。

“给汉奸立传?你没开玩笑吧?”

月台王一笑而过,“报纸新闻和曲艺,哪个玩笑更多还说不准。”

折扇一合,故事缓缓道来。

“话说那江西定南有户姓柳的人家,几代酿酒经商,一度灿烂辉煌……”

1937 年 9 月,江西赣州的天空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往日繁华热闹的街道如今变得冷冷清清,行人寥寥。秋风瑟瑟,卷起地上的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这座城市发出的无奈叹息。

昔日辉煌的柳家,此刻也深陷于风雨飘摇之中。身为潜伏于日伪政府的地下党柳千忠,肩负着特殊使命,化名刘八阳,以唢呐匠的身份踏入了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土地。他的回归,宛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柳家看似平静的生活,也悄然揭开了隐藏多年的秘密与矛盾的序幕。

街头巷尾,刘八阳与特务李汇民的不期而遇,让空气瞬间凝固。“相见不如不见。敌人把咱们渗透成了筛子,身边是敌是友,实在难说。”刘八阳的话语低沉而冷峻,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和对局势的无奈,说着,他四下打量,此时的他,不仅要应对眼前这个狡猾的特务,还要时刻警惕周围可能潜藏的危险。

李汇民的皮鞋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故作漫不经心地踱步到刘八阳身边,双手插兜,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两人的对话如同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一个字都充满了玄机,每一句话都可能暗藏致命的陷阱。扮作唢呐匠的柳千忠遇上了刚从电报局出来的柳千成,看着刘八阳这酷似柳千忠的脸,柳千成万般不愿,奈何祖祭需要唢呐匠,如今世道纷杂,战火不断,匠人们都已去逃难,迫于无奈将刘八阳领回了家。

家族纠葛,矛盾重重

看着小六疑惑的眼神,月台王又道———

“您可能会问,这血脉相连,弟弟还能认不出亲哥哥?”他长叹一声。

“国共内战,卢沟枪响,天涯漫漫二十载,不识柳郎是柳郎……”

装作唢呐匠混入柳家大门,刘八阳便置身于家族内部复杂的人际关系网中。曾充满欢声笑语的庭院,如今却也山雨欲来

柳千成,当初的柳家次子,如今的家主,面容坚毅却难掩疲惫之色。他每日为家族生意奔波劳碌,然而,命运似乎总是与他作对。电报传来消息,日本飞机炸毁了杭州笕桥,虽然三弟上了火车幸免遇难,银行却被炸毁,身为襄理的三弟恐背上几十上百的负债。他要把这个消息瞒住,不能让母亲知道。他还要护住弟弟,尽管自己会被牵连。

“如今商号境况凄惨,股票跌得一文不值,外界战况紧急,我想我们是时候——转让,要么直接放弃。”柳千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和决绝,乱世之中,舍弃家业,或许是唯一出路。然而,他的这一想法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家族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老太太正坐在堂屋的太师椅上,手中的拐杖猛地一顿,发出沉闷的声响。她瞪大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言辞坚定地反驳。

“宅子比人还重要吗?过去遇着事您不肯卖地卖房,现在还……”柳千成慌忙道。

但在老太太心中,柳家的祖宅承载着家族的荣耀与传承,是家族的根基所在,怎能轻易舍弃?她坚信,只要家人团结一心,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与此同时,柳千成与妻子王颜丹之间的关系也因家族的困境而变得愈发微妙。他们的房间里,气氛沉闷压抑。王颜丹似怨似怜,“你总是替人做决定,自卑又自私。你两个兄弟都离开了、飞走了,留你一个人、放弃了一切守在这里,十年,二十年……”王颜丹的眼中闪烁着泪花,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刺向柳千成的内心深处。

多年来的委屈与心酸在这一刻如洪水般倾泻而出,她对丈夫的爱与怨、对家庭的执着与无奈,都交织在这短短的几句话中。而柳千成则默默地低下头,站在墙角,阴影笼罩着他的脸,他知道妻子说的是事实,可他又何尝不想让家人过上安稳的生活呢?但如今风雨飘摇,他勉力苦苦支撑,也不过只是维持人前风光。

唯有柳千成和王颜丹的女儿看起来无忧无虑,她的汇民哥哥回来了,那三年没有署名的信件,那三年无处送达的思念,似乎在看见李汇民的那一刻有了结果。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这是多么浪漫的话啊,她不想理会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夫王风,她只想跟李汇民走。猛兽收起利爪,暗中却竖起獠牙,“小姐好眼光啦”,李汇民眯着眼笑了。明明同被柳家收养,老夫人却事事器重王风,孙女也许配给他,不过如今却让他收获了柳明香的芳心。柳千成极力反对,无奈,李汇民只能先讪讪离开。

柳明香怒极揭开不堪过往的一角。“您杀了汇民哥的父亲,这是是真的吗?” 刘八阳距真相更近一步,人心却逐渐离散。

分歧显露,是锁住的心猿在怒吼,没说出口的话,似乎将所爱之人推远。

危机四伏,艰难抉择

折扇轻摇,月台王声音不由得加重。

“猛兽出没非蒙难,门户大空是险关。借了他的家人,给他摆一出鸿门宴!内忧外患,束手就擒便等于前功尽弃,那么多同志可就白白牺牲了……”。

就在柳家内部矛盾重重之时,外部的威胁也如影随形。李汇民,这个阴险狡诈的特务,如一条毒蛇般盘踞在柳家周围,时刻准备发动致命一击。他频繁地出入柳家,每次到来都如一阵冷风,吹得人心惶惶。

在柳家那略显破旧的客厅里,李汇民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手中挥舞着长隆银行的负债凭据,“长隆银行负债可不下百万!”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得意和傲慢,仿佛那是他掌控柳家命运的权杖。

柳千成终究没能将消息瞒住,压力之下,人心惶惶,然而李汇民接下来的话更是揭开了过去的黑暗。

为支持柳千忠远赴他乡实现抱负,老太太四处借钱,不识字的她却欠下李汇民父亲的高利贷。东拼西凑还不清,只能被迫受辱。那个雨夜,听到母亲的哭声,十五岁的柳千成丢下五岁的柳千德,持刀刺向那个禽兽,血从他的衣上淌下,柳千德已不见了踪影,人贩子拐走了柳千德,却顺不走两兄弟之间的裂缝。二十年没联系过家里,听到这些过往,愧疚淹没了柳千忠,他没能护住信任他的家人。

在这重重压力之下,柳千忠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两难境地。他的心中犹如一团乱麻,一边是党组织交给他的重要任务,一边是家人面临的生死危机。他独自一人在昏暗的角落里,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和挣扎。他深知,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命运,甚至关乎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我是你们要抓的共党!”

这一刻,他只想保护家人,为他们争取一线生机。军令不能阻拦他,大义压不住奔涌而出的愧疚。

“什么?你说什么?说啊、快说!”,李汇民哈哈大笑,似乎阴谋终得逞。

小六难掩神色紧张,月台王的声音越发激昂。

“进不能杀身成仁,退不能远走高飞!要么放手小三弟,要么让刘家背负欠款和过往走上绝路!如何抉择?如何都是大错特错!”

“都给我住口!”老太太站了出来,破灭了李汇民的阴谋诡计。其实除了天真的三弟,其他人都已认出刘八阳是柳千忠。

“柳家穷也穷过,难也难过。但凭借着血脉不散数十年来历经天灾人祸都不曾灭亡!”他强硬的赶走了李汇民,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却没说出口。

李汇民临走不忘放狠话:“限半天时间把房产地契折成现钱。折不来,一切还按规矩走!”

祭礼之殇,离别之痛

月台王语气减缓,但似有泪光闪烁,“从前只道,山重水复、恶兽环伺又如何?青天大道遍地铺走到何处是绝路……”

柳千德猛地发现债卷上的印章是假的,中计了,那是李汇民伪造的,银行还没有行动,李汇民只是狐假虎威。尽管如此老太太仍坚持不走,因为银行终会追责,李汇民不会善罢甘休,事到如今她只能想到一个办法。

柳家决定举行祭礼,希望能在这动荡的岁月中得到祖先的庇佑,为家族的未来祈求一线生机。

柳家的祠堂内,弥漫着一股肃穆庄重的气息。“八月中、开新酒喽——跪拜——一叩首——一叩拜酒神,厚重清远,永守家族根,延续家族魂……”月台王的旁白庄重而肃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历史的重量。柳家人身着素服,神情凝重地跪在祭台前,他们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一灯如豆,仿佛是祖先的灵魂也在为家族的命运而叹息。

老太太站在祭台前,目光坚定地望着远方,口中念念有词。她知道,这可能是她与家人的最后一次相聚,她要用自己的方式为儿子们照亮前行的道路。“我,我得给那远游的大儿子掌灯!昏天黑地的,别迷了回家的路。”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那是一位母亲对儿子深深的爱和无尽的牵挂。柳千成、王颜丹和柳明香泪流满面,泪水打湿了他们面前的地面。他们心中明白,这一拜,便是与老太太的生死离别。

祭礼过后,老太太毅然决定留下,她站在庭院中,秋风卷起她花白的头发,眼神中透着坚定和决绝。她轻轻地抚摸着儿子们的脸庞,千言万语尽在这无声的动作之中。柳千成、王颜丹和柳明香则带着悲痛和不舍,缓缓转身,在风雨中渐行渐远。

李汇民到时,只留老太太一人,熊熊烈火混着李汇民愤怒的吼叫,模糊了她的身影,焚毁了屹立的祖宅。

“嶙峋唢呐朝天咏,不成曲调泪千行!熊熊烈火烧尽世间污浊,却也带走了柳老太君……”月台王的声音似穿过历史,传到柳千忠耳边,“对李汇民这种宵小鼠辈,柳千忠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

枪响,李汇民的咒骂顿停,只留得柳千忠撕心裂肺的哭号。李汇民的人头成了他给日军的投名状。

“枪声响、三击掌,与母亲永诀,送别亲人去远方!此后他投身日军部策反伪东洋,邻国台儿庄的血雨,看过武汉三镇的火光……”丹心不怯断头台。

“七载承诺,大戏散场。已不求能为世人醍什么醐,灌什么顶,只愿能在这严冬腊月、暖上几分那赤心肝胆,热血衷肠!”言罢,月台王合上折扇,笑看小六。

远处赶来一个男人,着深色大衣旧外套,寻找着小六的身影,发现她后连忙赶来,将其拉到身后。

小六似乎意识到了月台王正是当年的王风,激动的拉着男人的手,说道:“月台王!他是三爷,你认得吧?他就是柳千——”王风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只是吟着诗飘然而去,那正是寄给柳明香的匿名信上写的诗。

“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声音渐行渐远,不得已的隐瞒让相爱之人受伤,却无可无何。

“号外!号外!汉奸头子柳千忠畏罪潜逃!”报童仍高呼着报上的内容,小六环顾四周,终什么都没有说,匆匆跟上了三爷的步伐。她要去一个没人的地方把《锁心猿》的故事说予三爷听。

通讯员:辜丽冰 韦宇轩 图:王绥源 游悠 黄晨汐 钟艺甄 王玲

编辑:刘欣蕾

责任编辑:赵奚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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