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讯 12月17日晚,海鸥剧社话剧《枕头人》在鱼山校区六二礼堂上演。一个小镇,三个儿童相继失踪,其中两名儿童被查明以业余作家卡图兰小说中描写的方式惨遭杀害,而第三个孩子一直下落不明。随着审讯的进行,卡图兰所写的一个个关于儿童被害的作品也呈现于观众面前……第三个孩子的命运究竟如何?两个警探又有哪些深藏于心的秘密?在暗黑童话交织的迷幻世界里,我们又该如何坚守心中的那份光亮?
无数巧合 悬念迭起
阴暗的审讯室内,被蒙着头套的卡图兰坐在小桌旁。埃里尔和图波斯基警官对他的讯问开始了。
图波斯基语气正经,缓慢地与卡图兰谈话,而埃里尔面色凶狠,大声怒骂。图波斯基逼问着,卡图兰绞尽脑汁才想出警察把他带到审讯室的可能原因——他的小说。
图波斯基边翻找着桌上的纸堆边说道:“找到了,《小苹果人》。”
他读起了卡图兰的作品——《小苹果人》,一个父亲被虐待的小女孩做了几个栩栩如生的小苹果人,她告诉父亲,千万不要吃它们,而父亲仅仅为了刺激她将小苹果人吞了下去,他被藏于其中的剃刀片杀死。故事却没有在这里结束。熟睡中小女孩的嘴被其他小苹果人掰开,她被自己的鲜血呛死。
埃里尔打断卡图兰对自己故事的阐述,言辞严厉地问卡图兰是否经常经过犹太区,他争辩道,他只是去接他哥哥。而这又“提醒”了埃里尔去和他哥哥聊一聊。
图波斯基要求卡图兰朗读他的另一篇小说《河边小镇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一个男孩的五个脚趾头被割下,喂给了老鼠。
“你提醒我了。”图波斯基从柜子中拿出一个小盒子。隔壁房间传来凄厉的惨叫。
“你们在对他做什么?”卡图兰心神不宁地站起来。
埃里尔推门而入。他的手被沾着血的绷带包着。他吼道,卡图兰的哥哥把他的手弄伤了。“他只是个孩子!”卡图兰说。
埃里尔却告诉他,他的哥哥什么都和他说了。二人开始激烈的争吵。卡图兰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是那个犹太小男孩的五个脚趾,这是在卡图兰家中发现的。“那个哑巴女孩在哪儿?你哥好像不太想交待。”
舞台上,红色的灯光亮起,卡图兰开始缓缓讲述《作家和作家哥哥》的故事。
矛盾拉扯 忍痛弑爱
生活幸福的小作家的噩梦在七岁那年开始。他开始夜夜听到隔壁传来的小孩的惨叫与电钻的声音。这些恐怖的声音让他的创作风格也变得恐怖。十四岁那年,一张血写的字条从隔壁房间传到他的手中:七年了,他们疼爱着你而折磨着我整整七年了,只是为了一项艺术试验。署名是,你的哥哥。他冲进隔壁房间,只见父母坐在床上,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玩笑,而那张纸的背面正是他的短篇小说的获奖证书。多年后再次回到家中,他才发现隔壁房间有一具孩子的尸骨。还有一篇血写的小说,一篇极其优秀的小说。
这是卡图兰唯一的一篇自传体小说,事实上,那夜冲进隔壁房间后,卡图兰救出了他的哥哥,用枕头蒙死了他的父母。
灯光回到审讯室中,卡图兰被扔进迈克尔的房间。他遍体鳞伤,而迈克尔并没有受到拷打。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迈克尔说。“那个装着男孩脚趾头的盒子。我觉得我藏很好了。”迈克尔真的照着卡图兰写的故事的情节杀害了那些孩子。兄弟二人开始争吵,卡图兰问迈克尔怎样杀死了第三个孩子,迈克尔回答道:“是《小耶稣》。”
在沉默中,迈克尔说他讨厌那篇《作家和作家的兄弟》。
“你有好多篇小说应该烧掉,因为有一些故事,真的很恶心,我不开玩笑。”
“挑出那些不教唆人们杀孩子的故事用不了多少时间,因为你只有两篇小说没有教唆人们去杀孩子,不是吗? ”
迈克尔躺在床上,想睡最后一觉。卡图兰给他讲了小绿猪的故事。那只绿色的小猪被染成粉红,一场绿色的大雨又让它变成了唯一一只粉红色的小猪。它感谢仁慈的上帝,它又有了些稍稍的与众不同。迈克尔已然熟睡,卡图兰用枕头蒙住他的头,直到他不再动弹。
卡图兰要向警官认罪,条件与他的小说有关。
一束追光落在正伏案桌前的卡图兰身上,他开始缓缓讲述那个名为《小耶酥》的故事。台上,一名小女孩戴上一撮假胡子,四处双手合十访贫问苦,她坚定地认为自己是耶稣转世,并以善良快乐的心为所有人祈福。天有不测风云,小女孩的亲生父母因车祸双双身亡,小女孩也被政府载船送往养父母家,她的养父母在申请领养表中隐瞒了他们虐待儿童的前科,他们讨厌基督教,讨厌这个小女孩,并最终将她活埋在漆黑空洞的森林中。
人心如面 各自深渊
大灯乍亮,场景又重新回到故事开头的审讯室中。卡图兰匆匆写就一篇长长的认罪书。
“我在此供认我参与的六桩谋杀案;其中三人被杀是我的个人行为,另外三人,是被我和我哥哥模仿我所写的一系列残忍变态的小说内容所杀。”图波斯基一边读着,一边敦促着卡图兰继续写下去。
“我们按照一篇叫《小耶稣》的故事里的方式……杀害的第三个孩子……哪篇是《小耶稣》?”
提到至今仍下落不明的第三个孩子,一旁的埃里尔的神情激动起来,他慌忙从一堆杂乱的杂志手稿中翻出那篇《小耶酥》,并开始读起来。
“我看过那篇”,图波斯基的眼神带着厌恶与悲哀,盯着仍在继续写审讯稿的卡图兰,“你们把她的尸体放在哪了?”
“我画了张地图。在卡梅尼斯森林,我们家后院大概一百码外有一口许愿井,她的尸体就埋在那口井的后面,和另外两个人埋在一起。”卡图兰一边将图纸递给图波斯基,一边说道。
在两名警探关于“两个成年人”的疑问中,卡图兰向他们坦白了自己在童年为了解救被虐待的哥哥而将父母用枕头杀害的事情,他坦白自己并不会反抗,只求警官们能够遵守将自己的小说手稿保留50年的承诺。
卡图兰到此松了一口气,他用同样的手法杀死自己的哥哥并承认所有的罪行,只是为了这桩案件能够尽早了结。对于一个善于洞察人心的小说家来说,卡图兰仅仅凭着警官埃里尔和警探图波斯基的只言片语,就猜到他们一个受到过父亲的虐待,一个失去了孩子。于是他故意让他们找到自己父母的尸体,为的就是引起这两个警察对于被虐待小孩天然的同情,从而保存下他的小说。
他爱自己的小说,胜过所有的一切。也许,在卡图兰的幻想中,当50年后那份手稿被公布与众的时候,或许还能引起社会的轰动,或许会有更多的人来看他的小说……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哥哥并没有以《小耶酥》的方式杀害第三个孩子,反倒使用了自己最喜欢的《小绿猪》的故事,只是在第三个孩子身上泼了粉色的油漆。
被父母虐待7年,大脑产成了不可治愈的伤害,而成了智障,迈克尔把弟弟的故事奉为神作,也许,在前两起作案中,他只是把自己当成了为了避免孩子们长大后遭受苦难而提早杀害了他们的枕头人,在最后一次作案中,他使用的,是卡图兰小时候在听到那声惨叫前便创作的,400多篇小说中少有的以温馨结尾的,自己最喜欢的《小绿猪》。
他经历过暴力与残酷,亲手把虐杀变为现实,但最终却回归单纯的美好,破碎的童心,随着智商,在迈克尔的身上定格,故事的背景一瞬间变为亮色。
剧情的结尾,在卡图兰在临死前的几秒构思最后一个故事中,哥哥迈克尔为了用自己的惨叫刺激弟弟写出好故事,拒绝了枕头人,没有选择自杀。在卡图兰10秒中的构想里,故事的结尾应该是,迈克尔受尽了折磨,自己所有的小说却都被一把火烧光。正如枕头人因要治愈孩子们而在他们幼时便杀害他们,却因为这种谋杀致郁,选择同样谋杀掉小时候的自己,而在小枕头人自焚、枕头人因死亡而得到治愈的瞬间,那些它拯救的自杀了的孩子,在哭声中复活,回去承受他们痛苦的人生。谋杀与治愈,在枕头人的叙述中,本就是不可解的命题。
然而图波斯基提前两秒扣动了扳机,使得最后的这个故事没有发展下去,这时,埃里尔转过身来,他以一些不为人知的原因,没有选择烧掉小说,而是把它们封存在档案馆里,这是《枕头人》式结局意料之外的,一个在暗黑童话下滋养出的温情结局。
当你面对糟糕的人生,是要结束,还是要勇敢面对?当你得知别人的人生将是糟糕的,你会选择劝他提早放弃吗?——这一切并没有答案,也许世界,本就是残酷书写的万种可能。
通讯员:崔舒高 徐雨虹 图:崔舒高 郭晓蕊
编辑:王雅楠
责任编辑:赵奚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