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剧《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上演

作者:谭心莹 王江珹来源:本站原创人员机构发布时间:2019-06-03 字号:

  

  本站讯 6月2日晚,由海鸥剧社主办、承办的话剧《一个无政府主义者》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上演。《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由意大利戏剧家、演员达里奥•福创作,该剧讲述了一个发生在意大利警局的故事,警察局长及警员将一个在押的无政府主义分子刑讯致死,局长和警员企图掩盖真相,他们找来了一个疯子,讽刺的大幕拉起,小丑在角落低吟,诙谐与深刻的故事,开始了。

序曲:谁是达里奥•福

  “你们走过城市的街道,你们穿过夜晚的灯光,你们走上台阶,你们进入剧场。”

  “达里奥•福是一个铁路工人的儿子,一个江湖艺人,喜剧小丑,半途而废的建筑系学生,女演员布兰塔•拉梅的丈夫,他是一个精力充沛的老头,编剧,导演和演员。”

  剧组全体成员登场,在小丑和演员介绍着作者的基本信息,背景音乐听似轻松,却低沉,仿佛也讲述着这灰暗的故事。

  黑衣小丑犀利的目光扫过全场,“达里奥•福的戏,只不过就是个臭不可闻的屁!”

  全体众人紧接着小丑的话大喊,言论尖锐,词句犀利,真正的好戏就此上演。

死亡

  寂静的舞台上,悬挂着一个麻袋。

  “不多不少一共摆了十五分钟。这家伙,比石英钟强啊,他不用换电池。”局长嘲讽着说,

  “这家伙比日晷强,不用等太阳。”“这家伙比沙漏醒目,能够催人奋进。”另外两个警察接着跟腔。

  三个警察解开腰带,单脚踩在椅子上,飞扬跋扈,局长抽着香烟,烟圈缓缓上升,场面毫无生气。“杀人,放火,强奸,抢劫,贩毒,卖淫,你干什么我都不挡着,就是搞这个无政府,还他妈的主义,我绝不答应!克谁呢你?”警察乙转头看向局长,“他们要是得了势,那第一拨回家的不就得是咱们呀!那警察再就业能干什么呀?熊猫不许打,老虎不许打,黑天鹅不许打。”

  他看似正义地控诉着麻袋里的“无政府主义者”,激起警察们围着它大吼大叫,拳打脚踢,警察乙用拳的姿势标准,一拳一拳,局长在一旁夸赞:“好极了!注意控拳的速度,步伐,出拳,很好!”场面愈演愈烈,警长突然发现有些不对:“等等!!这小子气不太顺哪!”

  他抱住沙袋,又急忙推到警察乙手中:“哎,坏了坏了,他……没气了。”

  警察甲这时才匆匆忙忙赶回来,正拿着准备好的警棍,莽莽撞撞地跑进来

  “行了行了行了,他已经死了。“局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屑。

  局长和警察乙想把罪行嫁祸给警察甲,三人争执之中,局长大喊:你放屁!你是个什么警察呀,啊?不等无政府主义闹成你他妈就该给我滚蛋!知道什么叫证据吗?啊?(问警察甲)知道什么叫证据吗?记住了,对于我们警察来说,证据证据再证据,这就是我对证据的理解!“局长冲警察乙做着手势,脱下他上衣铺在地上,他们慌乱地将麻袋解下。

  “你瞧瞧给你吓那德行,首长能出卖你吗?说句交心的话看着你那爱憎分明的阶级立场,首长心里甭提多喜欢了,我真想代表全世界富人认你当干儿子给你压岁钱呢!”

  局长放下了他未停过的烟,剩下的两位警员面面相觑:“什么证据?”

  “我不是要你打死了人的证据,不是要他打死人的证据,更不是要我打死了人的证据!我要的是这个小兔崽子在押期间什么暴病不治啦,什么突发神经病啦,总之是不赖你不赖他不赖我的证据!”

  将舞台收拾的空荡荡,只有他罪恶的声音在回响。无政府主义者,死了,死得不明不白,死得明明白白。

证据

  “人呢?“

  “自杀了!”

  “怎么自杀的?”

  “跳楼自杀的!”

  警察们在舞台上心虚地大喊着,“他干吗要跳楼呢?”警察乙得意洋洋:“畏罪跳楼自杀的。”局长轻蔑地说:畏罪畏罪,畏罪的“畏”怎么写知道吗?“

  “就是为什么的“为”。““呸!“畏惧”的畏。”两个警察紧接着接话。“放屁,是未来的“未”,也就是害怕的意思。(叹息不已)可怜呐可怜,看来社会治安只能靠些文盲来维持了!”

  台词中充满着隐喻与讽刺,将警察们的丑恶嘴脸展示地淋漓尽致。舞台上上演了更加离奇的一幕,局长在两位警察的气功下,竟然生出了“孩子”。一幕幕看似奇异,却都隐晦地表达着讽刺着他们的罪行。

  “搞文艺创作光靠我们几个人,肯定是不灵地。我从来就是光听故事不会讲故事,老想蒙人一回可老是被人蒙。所以我对文艺创作得理解是这样的:在我们这里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呢,随便到号里去逮一个会写剧本编小说的让他帮着咱们编,不就齐了吗?你们看这个主意……”

  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警察们找来了疯子。

疯子

  全场漆黑,疯子从剧场的中间出场,他踏着碎步,发出奇怪的声响,现场的观众都被这阵势吓了一跳。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曾经十六次住院接受治疗,都是出于相同的原因。他们说我得了一种怪毛病,医学上叫做演员狂症。我喜欢扮演各色的人物,简直到了痴迷的地步。由于我喜欢别的是真实可信的演出,因此我的演出中的演员必须实实在在的人,不会装腔作势地演戏。只可惜我两手空空,没法儿付给他们报酬。我就向财政部申请赞助,但是由于我没有政治靠山,于是他们不给我钱,我就在……”

  疯子跪在台前,时而激动地气喘吁吁,时而突然跪地,他和警察纠缠着,打闹着,说着胡话,场面一度非常讽刺。

  “您各位可以省下给孩子买马戏票的钱自个儿买烟抽了啊,大家都看我了啊,我今儿开始表演了啊,我拍砖了啊,我劈砖了啊,我钻砖了啊……”疯子装疯卖傻,警察们也有些不知所措。看不下去的局长堵住了疯子的嘴:“其实我也是一个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人,让你小子排一出戏,你小子乐不乐呀?”

  “干嘛?”“排戏!”

  疯子和警察的大戏开始了,“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若为尊严故,二者皆可抛。(阻止)停!下面我要跳了,跟着我。”疯子在大喊着向舞台下跑。

  “我抓住了他的皮带。这个时候皮带脱落了。我抱住了他的双腿。这个时候裤子脱落了。我从窗户外面把他打进去。这个时候假牙脱落了。”

  他们的台词紧接着,一句接着一句,剧情也随之到达了高潮,局长破口大骂:“这叫什么玩意啊!你这哪是排戏呀,你整个他妈一伸冤哪你!你把意大利的警察都写成了混账王八蛋了你这混蛋!你这混蛋! ”

  被局长大骂之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装疯卖傻,“啊对,我咬人!有一条狗,曾经咬过我,后来那条狗死了,我没死。我虽然没死,但是我还可以传染狂犬病!”他一边也发出着狗叫的声音,整个场面荒诞至极,引人深思。

  局长和疯子争论了起来,“不过我对导演中心制的理解是这样的,在舞台上是当然是要听你的了,可是这舞台在哪儿啊?它在在警察局,所以你要听我的!”

  “可是这个警察局被写进了剧本里了。所以,你应该听,达里奥•福的。”

  疯子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真假,现实与虚妄,剧中与剧外,剧情愈发扑朔迷离了起来。

新的一幕

  此时,小丑甲上台,伴随着咿咿呀呀的二胡声,满版秦腔响起。

  警察甲乙终于被点醒,恍然大悟地猛删自己耳光,正步走向观众席。他们一声又一声的祈求着,一遍又一遍的敬礼。一遍,疯子不去,两遍,疯子不去,最后他们用尽全身的敬意,再次邀请,疯子坦然地走上台:“不管怎么说呢,我被感化了。”

  警察们的恭敬似乎已经到了卑躬屈膝的境界,一声“无爷”,甚是得了疯子的心。递烟、沏茶,托盘送礼,甚至将奶瓶送到了他的口里。

  为了满足疯子的表演欲,警察乙扮作乞丐:“您,行行好吧,给我二百五十里拉,就当是买猫儿买狗儿啦!”局长在旁边继续补充:“四爷,您是积德行好,赏给他比萨饼吃!可是您知道如今这路事儿实在是太多,实在是太多,谁也管不过来!“无”爷,您说是这个理儿吗?”

  疯子并没有罢休“我说了算,你此时此刻就是他们的亲儿子。他批判富人们对家庭教育的稀缺,他可怜巴巴地讲到“每次当我在富人区巡逻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就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写着一篇作文,作文的题目叫做《我的爸爸》。我的爸爸是世界上最忙最忙的人,我在电视机里看到他的时候比在家里的时候多,我特别羡慕别的孩子能骑在爸爸的脖子上。为这事我恨我爸爸。”他用稚嫩的声音说着最恐怖的话语:“打老师、欺负小孩、在街上杀人。”如此的反差为整部作品蒙上了恐怖主义。当他的情绪逐渐走向癫狂,警察趁机为他束上镣铐。他们拍照,他们唱歌,最后,在一种讽刺与滑稽的和谐场面中,疯子悠然讲到:“在这个温馨的夜晚,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读书。”

  就在这时,疯子拿起炸弹扔了出去,“黄金,运过去了。珠宝,运过去了。文物,运过去了。国库,基本空了。”

  警察齐声高喊:“到——美——国——了!”一阵炫目的光彩,炸弹爆炸,灯光暗了下去。

点燃朝霞的人

  灯光再次缓缓亮起,身着精神病院服的疯子盘腿坐在舞台一侧,嘴里哝哝着“哇呜哇呜”的呓语。局长和警察们坐在椅子上,夸张的大快朵颐着。舞台的一边,疯子却对着一个饭桶,在吃一只令人作呕的苍蝇,滋滋有味地样子十分陶醉。警察甲乙迅速地端下盘子,警长似是悠闲地缓缓立起身子:“刚才那段戏吧,文明程度还凑合,可我怎么觉得有点跑偏呢?咱们是不是把它再调整回来?刚才到哪儿了?”

  被夺走了食物的疯子缓缓地道“跟我下棋的老头得了老年性痴呆症,说话不算数。”在局长和警察一次次的逼问中,装作被审讯的无政府主义者的疯子大喊“炸弹不是我放的!”他身体猛地抖动,像是猛猛地遭到了一击:“啊?情况太复杂了!现实太残酷了!理想都破灭喽!我也不想活了!”一次次的假设,不断的完善细节,疯子再次癫狂,他猛地拍腿起身,爬起身向绳索匍匐爬行过去,他的身体迅速抽动,却骤然停止,转过头提醒那两个呆滞的警察拦住他,警察与疯子的冲突在舞台上越演越烈,终于,局长不耐烦地狂吹哨子:“集合!”

  清扬的音乐,暗暗的白光,长长的裙摆,卷卷的黑发,女警花在焦灼的目光中优雅上场。她携着自信又从容的微笑,迈着妖娆的步子走向前,艳丽多姿:“自从我见到你,便让我想起往昔,自从我见到你,便让我回忆起过去。你让我回忆起我曾经有个失散多年的孩子。我想,我要是再见到他,一定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她冲上去,开始安抚那位癫狂的疯子。疯子在一片温柔乡中逐渐恢复了自己的少年相,用童稚的声音开心地喊着叔叔阿姨。他快乐地骑在警察身上,似是第一次见到行走的马,他和飞舞蝴蝶一起嬉戏,与9岁的孩童相似无疑。这是他9岁的生日,这是生命的赞歌!疯子长大了,警花缓缓点燃蜡烛,生日歌在每个人的唇齿间缓缓流淌。几人手挽手同舞同唱,自是一幅入梦如幻的动人滑稽场面。警花在一片欢 快中悠然道:“去做点燃朝霞的人吧。”

  此时,舞台上白雾渐渐氤氲,灯光伴随着激昂的音乐开始闪现红光,台上的演员们随着韵律舞动着,和谐欢快中蕴含着阴暗。众人像是吸食大麻般癫狂,终于为整个捏造的故事找到了跳楼的最后理由:“毒品。”

  灯光暗,小丑再次上场。

  “开灯!”警察冷酷的站在台上,伴随着坚定又冷漠的一声大喊,灯光骤亮。

  当所有的借口被编造,当所有的故事被演绎,做贼心虚的警察们要求从头到尾联排一遍。警花和精神病人再次上场,一场惊世骇俗的旷世骗局再次上演。

  局长随意地拍拍手,清脆的掌声在台上回响。披着警服,带着警帽的女警花上场。脚踏黑色高跟鞋,却依然不能妨碍她行动的敏捷,在罪犯试图袭击的时候,迅速反应,灵活的反擒拿到他的身后,声音加沉了几分,狠狠地审问着。严苛的审讯,被一句“西西弗的葡萄该熟了吧。”带出了几丝人情味,整个剧的张力被警花温柔道出的一句“警察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优点和缺点”推向高潮,正如疯子和警花的对话:“历史的长夜真的会过去吗?”

  “让我们去做点燃朝霞的人吧!”

  疯子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他猛地用手扶住胸口,深深的反思自省。警花满意的微笑着,轻快地走向局长,帅气地敬礼:“胜利完成任务!”

  此时灯光全黑,局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再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只剩一束刺眼的白打在身着病服的疯子身上,他无力地垂在椅子上,突然抬起头,目光坚定,给自己强力注射了一剂毒品。昂首,垂胸,是生命的力量在舞台上坠落。

  “那颗炸弹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 

  “不可能啊,你没有证据。”

  “反正不是!”

  剧情的不断激化,使得每一幕的对话都扣人心弦当疯子迷幻而又魅惑的声音响起:“啊?我的头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清楚过,我的眼前一片澄明,我看到炸弹就是我放的,我看到我炸死了妇女,老人,婴儿,我感到罪孽深重,我追悔莫及,我不想活了,我要跳楼! ”场内的每一位演员接近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

  “疯子!”

  “疯子!”

  “疯子!”一声一声的疯子,此起彼伏,久久回荡,激昂在舞台的每一隅。终于,那位可怜的精神病人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他恶狠狠地冲向那些十恶不赦的警察,用力地咬了上去,剧情被推到了高潮。

  此时,剧情反转,疯子突然改变了他一直迷离的眼神:“您就是把我师傅的师傅莎士比亚找来也没用!这不是明摆着吗,一个没权没势的在押犯,不先锋他怎么能成为这儿的嘉宾?这个嘉宾,不彻头彻尾的荒诞了,他凭什么要跳楼?你们搞阴谋诡计,设下圈套,不仅仅是为了陷害当事人,而且是为了愚弄、欺骗傻瓜似的老百姓的信任!”

  “奇妙的想象力,想象力的奇妙!你们这几位真该去当作家才对。或许你们还真有机会去当作家,请相信我,监狱,是写作的最好场所。那么,我还想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司法部长和内务部长已经决定撤你们的职,用来挽回业已信誉扫地的警察局的威信!你们三个飞黄腾达的梦破灭了!”

  疯子拿起了警棍把三颗圆白菜砸得粉碎,警察吓得抱头跪地。

  疯子拉住他们的手,强迫他们往舞台一边走,唱了起来:“情况太复杂了,现实太残酷了,理想都破灭了,我也不想活了。”

  局长激昂地大喊:“很好。(越发激昂)哪国子弹打死了人判子弹死缓两年?哪国狼狗咬伤了人判狼狗劳教三年?咱们是谁?”

  “我们是子弹!”

  “那我呢?”

  “我就是那条可怜巴巴的狼狗吧?我为谁看家护院呀?你们又为谁东奔西走?(指)还不是为了他们!” 

  疯子突然向前,走在了舞台前端。

  “说得远一点儿,山顶洞人;说得近一儿,你们家人;说得唯物一点儿,日食月食;说得唯心一点,儒家法家;说得辩证一点儿,是受害人;说的痛快一点儿:都——是——别——人——!”

  他的声音响彻舞台,仿佛穿破了意大利当时的迷雾与风声。

文:谭心莹 王江珹  图:周效凡 邓一诺 葛凌飞

编辑:系统管理员

责任编辑:系统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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