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暑大暑接白露 日出日落是春秋

作者:邓一诺 唐曼莉来源:本站原创人员机构发布时间:2019-05-25 字号:

 
产生隔阂
 
  本站讯 5月24日晚,由海鸥剧社主办、承办的话剧《日出》在大学生活动中心上演。该话剧改编自曹禺先生于1935年创作的经典作品《日出》,讲述了繁华都市的黑夜中,交际花陈白露的故事。陈白露本对生活怀着美好的畅想,拥有着幸福灿烂的人生,但冷酷的现实世界却一刀一刀剜去了她所有的真挚、纯真与梦想。她沦为世俗世界的一份子之后,与各色人物纠缠不休,在她的客厅里,讽刺却又真实的故事,一幕幕的上演着:银行家供养白露,成也金钱,败也金钱;惨遭侮辱、欺凌的小东西走投无路之下用一根绳索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小职员费劲心机向上爬,最终却是家业两空;富贵的女人和情人出双入对,用金钱维系着泡沫般脆弱的爱情......陈白露虽厌恶和鄙夷周围的一切,却在昔日恋人方达生的极力拯救之下也无法自拔,这些都市群丑聚在陈白露的寓所里寻欢作乐,而又尔虞我诈,被金钱扭曲了的畸形人性一览无余。
 
群像
 
  娇媚又尖细的女声咿咿呀呀的唱着,一束追光划过红幕,歌声骤停,大幕拉开,眼前是一片沉寂。
 
  响亮而又沉重的钟声打破了这片宁静,光亮乍现,陈白露艳妆华服、含娇倚塌,目光哀怨却恳切却似乎仍闪烁着细微的光芒。
 
  “我又能看见自己了,生的不算太难看,人也不算得太老”
 
  她穿着华贵的晚礼服,与常常挂在嘴角的嘲讽的笑格格不入,神色是掩盖不住的倦怠和厌恶。
 
  “哦,这是我,是我的眼泪,我的灵魂还在,留住我的灵魂,不要让她跟我一起死去。”
 
  她有着满腔的哀念与迷茫,但在这灯红酒绿的繁华都市的夜里,却只能独自喃喃。
 
  “竹均,竹均!”
 
  “仿佛有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你再这样叫我一遍。”
 
  灯光全亮,没于黑暗中的方达生显现在舞台中。一声声“竹均”唤醒了陈白露的回忆,“甜的很,也苦的很”。
 
 
再相逢
 
  “方达生,我从前的朋友,它从乡下老家来看我,就是来质问我的堕落,好,我就让他看看,这铁一般生活的真实的堕落。”
 
  方达生的几声呼喊,恍然间让陈白露觉得自己回到了无忧无虑的青春年华。那时的她,还没有踏入这个复杂又浮躁的圈子,她只是笑着、爱着,不为金钱和世俗小事所烦忧。人生啊人生,一步的选择踏出的道路,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
 
  达生和竹均,纵使是旁人眼中天造地设的青梅竹马,却也因人生路上的种种,慢慢走散了。天下哪里有不散的筵席,各自须寻各自门之时,竹均却迷惑了心智,走上了红尘路、歌舞场。这条路竹均走的难,竹均也不再是竹均,在那肮脏污秽的世界中,在这条不成路的道路上,竹均也逐渐变成了白露。
 
  “竹均,你不知道我的心里头。”
 
  “我要你回到我那里,我要你,我要你嫁给我。”
 
  达生仍念旧人,报着最后一丝的希望,放下了尊严来到白露的面前,只愿让她在无穷尽的黑暗中回首看看身后耀眼的光明。但他千里迢迢赶来,却惊觉记忆中那个如白莲般圣洁的竹均早已不在人世间,眼前,不过是顶着竹均面庞的陈白露。
 
  “竹均,你看看你先前的样子,你已经忘了你自己是谁了。”
 
  一个人若生出了爱,便会在心中为所爱之人的堕落编织网罗层层叠叠的借口和苦衷,殊不知到头来,被骗的仍是自己罢了。白露已经选择了自己的路,并且挣扎着走到了那路必定的尽头。达生发现她已经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无法自拔,想要伸手援助,却未发觉白露早已深深陷入其中,无力自拔。
 
  眼前的白露,“出身,书香门第,陈小姐,教育,爱华女校的高材生,履历,一阵子的社交明星,几个大慈善游艺晚会的主办委员,父亲死了,家里更穷了,当过电影明星,做过红舞女”,她伴着想起的华尔兹旋律和绚丽华贵的灯光轻轻摇摆着,达生觉得,眼前的人儿似乎有些模糊了。
 
  “我爱那生活,我也厌倦那生活,生活中的阴暗,有它自来的诱惑,曾经漂泊的日子告诉我,世上并没有我在孩儿时代所幻梦的爱情,尽管你怎样羡慕着自由,怎样憧憬着那情爱里伟大的牺牲,因为我,试过,我只有等待,等待有一天幸运会来叩我的门。”
 
  小东西,只有十四五岁的光景,本应是最无忧无虑的年纪,但她的眼神中却透露着无法言说的畏惧与不信。她就如大千世界里的一只蝼蚁,可以随意被人拿捏,身体和生命的同样脆弱,连最起码的生存都无法保证。
 
  “小姐,你修个好,你千万不要叫他们找到我,他们找到我他们会打死我的,小姐。”
 
  “这小东西就像催命一样,令我不能有任何的思考,我就是想救她。”
 
  陈白露在小东西身上瞥到了自己的影子,沉溺于上流社会和金钱肉体交易的她,仍保留着违背酒池肉林、声色犬马的花花世界所腐蚀的另一面。小东西不仅是被救者,更反过来实现了对陈白露的救赎。她在堕落与不甘堕落之间苦苦挣扎,纵使她得到了“想要的”的生活,但她与小东西一样,都是看不见太阳的人。
 
 
白露初遇小东西
 
  形形色色的人物在舞曲荡漾下接连登场,似乎在几分钟之内就看遍了这城市夜晚的百态人生。洋奴张乔治,总是顶着一副高尚的道德面孔,为自己粉饰出一道道高墙;有工于心计的银行家潘月亭,耍权术、善投机,心狠毒,丑恶的灵魂掩饰在笑面虎的形象之下;卑躬屈膝的李石清,在这个混沌的世界里寻求一丝喘息,不择手段以达目的;小职员黄省三,遭受命运的戏弄,却仍然死守这自己最后的尊严;富孀顾八奶奶,空虚愚蠢、故作多情、俗不可耐;面首胡四,嫖赌逍遥、挥金如土......
 
  大都市光怪陆离的社会生活图景,在人物的轮番登场中得到展现。上层社会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下层人民食不果腹、卖身卖命。群丑登场,社会的黑暗糜烂,就这样,展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白露与潘四
 
闹剧 
 
  “我想想都要笑,她走起路来,小鲸鱼似的,肥硕的臀峰,一起一伏,惹得人眼花缭乱。”
 
  顾八奶奶丰乳肥臀,永远沉浸在自己幻想的,充满着愚蠢的快乐的世界中。她的装扮富有却没有品味:项链、耳环、大的闪人眼睛的戒指,和颜色鲜亮艳丽的裹身旗袍。但她却沉浸在自己用金钱堆砌起的,愚蠢却幸福的世界中。
 
  顾八奶奶的丈夫撒手人寰之后,她就像一个被经年羁押不见天日的囚徒,从樊重的牢笼中得到了解脱,在另一条歧路上,却找回了真正的自己。当陈白露奉承她越来越会说话的时候,她是得意洋洋的神态:
 
  “是,我自己也这么觉得,自打我那老头子死了以后,我的话匣子就像打开了一样,可是会说话又有什么用,反正也管不住男人的心。”
 
  从此,夜夜笙歌的娱乐场,就多了一个浓妆艳抹、说话嗲里嗲气的中年寡妇,她虽浅薄又缺少品味,扭捏着肥胖的身体,却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
她遇到了胡四,一个美男子。她疯狂的沉浸其中,把自己当作情窦初开少女一样沉浸在这样的浪漫里。
 
  “那就是爱情啰,白露,爱情,从前我不懂,现在我才知道了,爱情,就是你甘心情愿地拿出钱来叫他花,他怎么胡花你也不心疼,那就是爱情,爱情。”
 
  顾八奶奶恨不得把心掏给胡四:她给胡四买西装、买豪车,在大大的房子里双宿双飞,她用钱---这世间最无用却也最万能的东西,经营着她所沉浸的爱情。
 
  “这个没有良心的东西,他情愿跟一条狗走,也不跟我在一起。”
 
  而胡四,是一个风流成性的戏子,他享受着顾八奶奶提供的优渥的物质条件,却打心眼里腻烦这个庸俗无知的老富婆,他所有的蓄意迎合,无非是为了她名下的万贯家财。
 
  顾八奶奶被迷魂汤灌的晕晕乎乎,虽有着陷入情场的笨拙,却也有着难掩的心酸与苦涩。
 
 
顾八奶奶与胡四
 
  “oh,sorry I'm sorry 我是真对不起你,说外国话总好像方便一点,你们不知道我现在的中国话忘记了多少。”
 
  张乔治是一个风光十足的浪荡子,钱、学识、地位,他一样也不缺。炫耀、自傲,是他的作风作态,及时行乐、利益最大化则是他必生的追求。
“我告诉你,昨天下午,我跟我的太太离婚了,正式离婚了。”
 
  “离婚了,怎么,你的太太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你现在不要她了,她辛辛苦苦替你抚养孩子,好让你出国上学,你回国来才几年,就要跟她离婚。”
“我给她钱,我有钱,我给她钱啊。”
 
  在他的世界里,利益至上永远是不变的准则。他虽打扮的人模狗样,但内里,却是一颗早已腐烂的心。
 
  “我一个四十来岁的人,我要天天鞠着躬跟着这帮王八蛋,以至于贱种像胡四这个东西混,我一个一个都得奉承,联络,我,李石清,一个男子汉,我为什么,我!”
 
  “真的石清,我的确觉得他们都有点笑话我们。”
 
  “谁敢笑话我们,我们一样有钱,一样打着牌,我们不是也百儿八十的应酬着么。”
 
  “我们家里有一大堆的孩子,小五儿又在生着病,放着这许多事情都不做,拿着我们这样造孽的钱,陪他们打牌,百儿八十的应酬,你,你叫我怎么打得下去。”
 
  生意场上,李石清偷看了潘月亭将银行所有产业抵押给他人的合同。你来我往间,二人态度彻底反转,面对得知自己机密的李石清,潘月亭客客气气并承诺若李石清配合,事后给予他襄理的位置。
 
  李石清原本是个小职员,狡酷和逢迎的本领使他升为了潘月亭的秘书。他极力的伪装成他心目中大人物的气魄。他正言厉色的时候,他额上的皱纹蓄满了人生所遭受的羞辱,穷困和酸辛,终究不过是一个可怜的人罢了。
 
  他的表情永远是谄媚和逢迎,为了职场的颜面,拉着自己的太太与其他人物周旋。他似乎被眼前的名与利蒙蔽了双眼,置亲情儿女于不顾。他的心中似乎还存留着些许的良心与愧疚,但在迎面而来的利益面前,却又一文不值了。
 
  他是了解世态之人,明白金钱带来的威力,深谙人际关系之举足轻重,懂得如何权衡利弊,他已然把他每日里出入的场所当作了战场,生与死也就在刹那之间。
 
  各色人物你方唱罢我登场,他们各怀鬼胎,他们上演着闹剧。
 
世俗
 
  “那天夜里,有十二点钟的光景,在肆意喧嚣,诟骂女人,打情卖笑的声浪沸油似的煮成一锅地狱的“宝和下处”,屋子里面尽管在做出各种丑恶的勾当,院子里面也始终在叫着,唱曲的姑娘,唱二黄的汉,租话匣子的,卖水果花生栗子的,抽着签子赌赢东西的,哑着声音嘶喊的卖报的,拉着丝弦逗人来唱的,唱数来宝的乞丐,放开喉咙,沿着每一个小窗户叫喊的。”
 
  在这样一个拉帐子出卖肉体,肮脏的令人作呕的地方,翠喜过着她的生活,也竭尽自己的所能守护着小东西最后的纯真与倔强。
 
 
翠喜与小东西相拥而泣
 
  翠喜长得并不好看,人也有些胖,满脸涂着厚厚的脂粉,一双眼皮晕晕的扑着一层红胭脂,头发随意的挽在脑后,大红花袄裹在身上,透露出难以掩饰的世俗气息。她三十多岁了,却风韵犹存,她虽是妓女,为人欺辱蹂躏,却仍然有着一颗金子般的心。她有着对生命的执着,她保护弱者,也有着对真正“人”的生活的渴求。
 
  “人哪都是贱骨头,什么苦都怕挨,不是还得照样的过嘛,你能告诉我说这一天我不过了么,你能么?”
 
  “我的生活,是别人心甘情愿来维持,因为我牺牲过我自己,我对男人尽过女子最可怜的义务,我享着女人应该享的权利。”
 
  在方达生和陈白露交谈之时,翠喜与小东西在宝和下处承受着生活的风霜。小东西不愿出卖自己的贞洁,不愿为人欺凌蹂躏。翠喜好言相劝,却最终无法说服自己的内心。
 
  “无论谁来,甭管是生的还是熟的,说拉铺就拉铺,就得把裤子拉下来,你告诉我,让咱上哪儿讲脸去?”
 
  小东西失手把茶水倒在了调戏她的胡四爷的身上,她被黑三大吼大骂,还面临着毒打。纵使翠喜已经被生活折磨的体无完肤,但她仍毅然决然的冲上前去,以保护人的姿态,为小东西苦苦的哀求:
 
  “你先别打!”
 
  “黑三,你别打她!这不怨她,你别打她!”
 
  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是微弱的,却仍抑止不住的去保护弱者。
 
  然而,翠喜的拼死保护也没能使小东西摆脱死亡的厄运。
 
 
黑三抓小东西
 
  “仿佛看见她手里拿着一根麻绳,睁着大眼,失了魂一般地走到那鬼门前面,她抖擞着移一把椅子站住上面,把麻绳拴在门框上,成一个小套,她那样小,那样柔弱,一个可怜的小生命,便悬在那门框下面。”
 
  小东西是被异化了的社会商品,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中,许多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人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陈白露、方达生、翠喜,无不竭尽自己的所能守护着这浮躁世界仅存的美好,但她,终究是在残酷现实的鞭打下去了。
 
 
小东西自缢而亡
 
倾塌
 
  依旧是表面光鲜亮丽的旅馆内,无数罪恶,贪欲,诡诈暗潮涌动。
 
  “这地方,明里是人们的贪欢娱乐之所,暗里却被嫉妒,诡诈,恶毒,争竞,绞杀所充满,你方唱罢我登场,空气里留下的都是些血腥的气味,只要你稍微嗅一嗅,你就能看得见那气味里的一副副嘴脸。”
 
  升为襄理的李石清一改从前点头哈腰的样子,一副春风得意样子与潘月亭汇报公债情况,全然不顾此时病重的儿子,他似乎忘了是潘月亭给他的权利让他成为襄理。
 
  “不过我也许明白一个很要紧的小道理,那就是对那种太自作聪明的坏蛋,有时我可以绝对不讲信用的。”潘月亭背弃信用,只让李石清当了3天的襄理。李石清一开始的气焰早已不在,重又变回当初那个“穷光蛋”。
 
  “二十块钱,为着你这点公债,我连家都完了,孩子的病我都没有理,我拿出自己的薪水来做排场,打听消息,到现在你成功了,赚了钱,忽然地,不要我了,你不要我了,你当面骂了我,侮辱我,你瞧不起我,你瞧不起我李石清,这一招,你简直把我当成个混蛋给耍了,我原来,我只是个三等货,我只是个三等货呀我,”
 
  李石清苦苦算计,最终却被潘月亭像甩掉一颗无用的棋子一样,无情的抛弃了。这时,他接到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彻彻底底的改变了这个旅馆所有人的命运。一双黑色无形的手颠覆了这一切。
 
  “你是说,明日行市开盘定要大落,大丰这点公债简直让金八给坑了。”李石清小人得志,早已压抑不住内心那点肮脏的喜悦。
 
  大厦将倾的潘月亭在得知金八耍了他之后逐渐无法再维持他原本的骄傲与自尊,声嘶力竭地质问金八的助理丁先生,在这场赌局游戏中,他输得彻彻底底。
 
 
潘月亭崩溃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石清被“流氓”潘月亭耍了,潘月亭被“一个更大的流氓”金八耍了,李石清落井下石,却在此时接到他儿子病死的消息。房间中的每一个人都无法抵挡厄运的到来。
 
  他失去了苦苦经营的事业,也最终痛失爱子,为自己的追名逐利付出了代价。他是一名老于世故的斗士,不缺乏智谋和勇气,只是少了一点运气,最终落败而归。
 
  底层的小人物黄省三遭受命运的戏弄,养家,是他涉足入这个食人的名利场的原因。家中儿女嗷嗷待哺,他却惨遭辞退,饱受欺凌,贫穷、饥饿、屈辱始终缠绕着他,日出的光明时刻似乎永远都不会到来。
 
  “您行行好,您再重重地给我一拳,就在这儿一下就成了”
 
  “前些日子我孩子们在,我要活着,我求你们让我活着,可是你们偏不让我活着,现在他们死了,我要死,我求你们让我死,可是你们偏不让我死,潘经理,我们都是人,人不能这么待人呀。”
 
  他深知难以救赎,企图死守着卑微的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他亲手杀戮了自己孩子,世界彻彻底底的黑暗了。
 
  在这个荒唐残忍的社会中,看起来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潘月亭也最终被金八吞噬了。公债投机失败,他的破产厄运最终是无可挽回了。
 
  “露露,露露,我做了一个梦,Terrible,哦,可怕,可怕极了,我梦见这一楼满是鬼,楼梯,饭厅,床,沙发底下,桌子上面,到处都是,一个个的啃着活人的脑袋,活人的胳膊,活人的大腿,拿着活人的脑袋壳丢过来,扔过去。”
 
  张乔治疯跑上台来,眼神里弥漫着恐惧,这是一切到来的最终警铃。
 
  胡四与顾八奶奶唱着戏曲上台来,笑得张扬妩媚,全然不知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顾八,现在你的钱是不是都存在大丰银行里。”
 
  “那还用说,当然是大丰了,你问这个干什么呀?”
 
  陈白露早已洞悉等待胡四和顾八奶奶的将会是什么。同时她也知道没有一个人能再帮的上她偿还她的巨额债务。
 
  “小姐,今天的账是非还不可的,他们说闹到天也得还,一共两千五百元,少一个铜子也不行。”
 
  陈白露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账条,翻完一张就扔在地上,地上全是狼藉的账单。她缓缓走向柜子,眼神空洞,她已然失去了灵魂。
 
  晨色熹微,日出之前,大厦倾了。
 
  此时的陈白露缓缓的踱着步子,几分哀伤和清醒的神态掺杂在微微熏醉的面颊上。她慢慢地放下了酒杯,凝视着窗外眼前的那片黑暗。天色已不再像先前那般漆黑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凝重的青蓝色中隐隐透出若有若无的光团,暗暗的从带霜的落地窗照进这宾馆最好的房间。
 
  那原本绚丽灯光下的华美陈设都化作难以言说的苍白, “生得不算太难看吧,人不算太老吧”,指尖无意识的顺着脖颈缓缓爬上脸颊,轻轻触了触,“这么年轻,这么美,这么……”话未尽,却突然没了声音,她缓缓的侧倚在沙发上,抬起的手腕垂落,脸上略微泛起的笑容也不见了踪影,只剩两行清泪,从那张绝美的脸颊上无声的滑下。
 
  她似乎想通了自己,想通了活着是怎么一回事。白露闭上眼,微皱的眉头仿佛在吞咽巨大的痛苦,她微微点着头,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她黯然回想这碌碌匆匆的一生,最终不再反抗和挣扎,浓重的哀伤里,裹着她临终的清醒和绝望。
 
  竹筠死了,白露也未能活下去。
 
  “太阳出来了,黑暗留在后面,但是太阳不是我们的,我们要睡了。”
 
  我们宁愿相信她带着希望睡了。
 
文:邓一诺 唐曼莉  图:张思晨 王江玉 李鑫淼
 
 
白露给潘四念《日出》
 
 
白露与福升
 

编辑:系统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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