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问
本站讯 万千社会中,有人如鱼得水,用自己的方式搏出一个前程似锦,有人苦苦追求,用与这个浮躁社会几近格格不入的方式,只为一圆心中梦想,而有人,明明活在现实,却贪恋梦境中那座城,只想抓住记忆飘散前最后那丝游烟,那片花田。大学时代的最后一部戏,人们好奇李泽会给我们讲述一个怎样的故事,还未到六点,期待的人群便挤满了大活多功能厅,许多学生甚至直接坐到了过道上。好在这次李泽依旧没有让人失望,5月31日,六点半,灯灭,好戏上演。
世间男女莫过于此,他们争执,他们和解,他们在追光下一言不发。故事的开头是部正在拍摄的电影,一袭长裙的米兰面色苍白,她小心翼翼的讲述自己记忆中的那座花城,“那里四季如春,漫山遍野开满了玫瑰花,到处都飘散着玫瑰的香气”,身旁的乐天抽着烟,不耐烦地告诉她这都是她的想象,“那是虚构的!不存在的!”按照剧本,米兰此刻应该自尽,如一只受伤的惊鸟瘫倒在地上,只是这段短暂的戏中戏很快因剧中捅向米兰的那把匕首变成了真刀而暂时告终,众人惊慌,救护车声音大作,米兰被送到了医院,生死未卜。
其实,这部名为《最终别离》的电影,几乎是导演隋原堵上全部身家拍摄,在女友反对的情况下执意要请米兰当女主角。是啊,她演的那部《花城旧事》实在令人太印象深刻,多么凑巧,这部戏中也有花城,只是这是个属于他自己的故事,故事中饱含着他对于这个属于电影的时代全部的理解。而梦想终究难懂,希望他安于现状的女友指责隋原心中只有自己,争执中,东西洒落一地,只留导演自己边捡起边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自己一定会成功。
米兰的蹊跷晕倒吸引了警察的注意,福尔摩斯般的音乐响起,前来调查的探员试图从每个与米兰打过交道的人中问出端倪,电影制片丁晓刚刻薄地指责米兰挑剔,饭菜嫌油水多,衣服只穿定制,甚至钻石都要求剧组用真的,“架子老大了!”颇想上位的女二号马晓霞则不知有意无意抖露出米兰与《花城旧事》导演李全的暧昧关系,暗讽她是靠陪睡上位。只有男主角乐天发自内心的心疼米兰,说早已看出了她眼神中的绝望,只是在为马晓霞争风吃醋的两个警察面前,他的同情,显得那么苍白。
世事变幻中,有人的原则就是随时而变,有人却始终保留着自己那份偏执,因为服装颜色不对尺寸不对而罢演的米兰显然是后者,也许是已经明白不懂的人太多,所以她只能疲惫地喃喃自语“那可是钻戒啊,是定情的信物,要戴一辈子在身上的,怎么可以跟当初许下的不一样呢”,她知道自己不红了没有资格提出这些无理的要求,只是她太喜欢这个角色,她把这当作了自己。原来,公司包装的阳光背景之下,米兰真正的生活早已千疮百孔,亲妈死得早,后妈的冷漠逼得她十岁就自己独自出来闯荡,曾经庆幸可以演戏的她,很快发现大部分人都是为钱劳碌,虚伪至极,她困惑,人不应该这样活,对么?却只得到隋原一句身不由己。
米兰还是没醒,演员们很快有了微词,但导演仍坚持除了米兰没有人能演这个角色,见势不妙的丁晓刚与马晓霞盘算着让导演更改剧本,马晓霞更是企图通过勾引导演达到自己的目的。导演没有被她迷惑,但却告诉她其实她很适合当演员,只是没有遇到好的机会,这句宽慰一语戳中晓霞心事,有那么一刻,她觉得导演一定是看不起她趋炎附势的样子,但还是为此鞠了一躬,说了声谢谢。
拍摄还在继续,妩媚的“夜上海”展现着马晓霞摇曳的身姿和动人的嗓音,可惜一曲未终,拍摄便被愤怒赶来的米兰继母打断,现场被她砸的七零八落,戏被迫中断。
瓦破偏锋连夜雨,刚送走了米兰继母,工作人员小吴又声称自己划花了别人的宝马,一边的丁晓刚煽风点火,怂恿导演拨五万块帮工作人员赔偿,就在导演已经答应时,小吴突然改口,不忍昧着良心的他坦言“车子没花”,丁晓刚的阴谋也随之暴露,还来不及解释太多,米兰继母的再次出现又带来了一个更大的噩耗:“我去医院看过了,米兰基本废了。”而她为此想获得剧组五百万的赔偿。走投无路的导演只好求助于丁晓刚,他说自己认识一个薄总可以投资,但“这人比较强势,想法又多”,没有其他选择的隋原只好同意。
老总出现了,还带来了自己公司出品的手机,希望作为软广告植入电影中,导演当然是不愿意的,却禁不住小刚的百般恳求,老总最终决定留下来看一场戏,并不满意的老总决定亲自指导,在老总的建议下,男主俨然化身张翰一般的霸道总裁,承包鱼塘,对天发誓,玛丽苏狗血剧情轮番上演,哦对了,他们要穿的是美特斯邦威哦。这还不是全部,立志要把二人转都融入其中的老总不负众望增添了抗战剧的元素,男主一秒化身傻白甜,萌萌的声音说出的那句“我有一颗红心”推动整个故事走向了高潮。就在大家都被老总折磨得精疲力竭时,导演接到电话:米兰醒了!
去医院看望米兰的导演听她讲了个故事,当时米兰十六,孤苦伶仃的她独自在酒吧驻唱,有个人天天来听她唱歌,十八岁那年,他给自己讲了个故事,那便是花城旧事的大纲,而那个人,就是李全。
病好了的米兰抓紧补拍戏份,很快,电影杀青了,虽然影评人们都被这个故事深深吸引,但隋原不接受炒作,甚至为此与薄总撕破脸,文艺片不受大众青睐,没有公司愿意发行这部电影,似乎一夜之间,那些梦想,那些鲜活的角色,都在现实的摧残下灰飞烟灭。幸好,还有一直陪伴他的女友,温柔地抱着他,告诉他自己永远陪在他身边。因为马晓霞找来李全,电影勉强上映,但因缺少宣传资金,匆匆四日就再次下线。最后的票房更是惨淡得可以忽略不计,而他要面对的,不再是激情与梦想,而是高额的债务和苦闷的生活。
所有人都以为这会是最终的结局,但没想到很快事情出现了转机,而这转机也许是隋原自己都不愿看到的:米兰自杀了!《最终别离》也因成了米兰遗作,引发网友热烈讨论,最终成为史上最卖座文艺片。在米兰的葬礼上,隋原见到了米兰心心念念的李全,那时,他已经和改名为玛娣沙的马晓霞传出了婚讯,是的,他与米兰口中的那个男子不同,他口中和米兰的故事,既不同于媒体的浮夸也不似米兰的纯净,那故事听起来并不美,却真实得让你没有理由不去相信,没有醉醒的酒吧、没有动人的诉说、没有永恒的许诺,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为新片选角。
人们已经越来越难以判断这个亦真亦假的世界,只能执着的选择相信自己记忆中的那个过去,也许本就不必分辨,因为真实的故事就是你一直坚信的那个。所以在隋原心中,死亡也不是结局,那个纯净如水晶般的女子并没有死,“而是终于找到了她梦寐以求的花城,在每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在玫瑰花海中,和这个聒噪的世界,最终别离……”
文:孙佳雯 图:郝越鹏 钱果立
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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