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逐着春天,不停蹄。只望那些在孟春之月振木铎于阡陌花间的炫彩,不曾遗忘。所以,等待;所以,奔忙;所以要经历酷暑严冬,要经历长路颠簸。这是一个关于候鸟与春天的故事,一场花事纷繁浪漫的约会,一个只为远方不曾回头的梦想。
冬末,余寒未了。我瑟缩着翅膀栖息在枯枝堆,蓦地,一个似乎触手可及的泡泡突然包裹着绚烂轻摇而来。那些深烙在大脑皮层的美好,带上花瓣的脉络,以仿佛再也不会遭遇冬天般的骄傲,一下子将我引进一拂袖就是烟柳水湄、一举首便已流金薄暮的春梦里。
角落,晨曦里的一束轻光洒在一朵一朵野花的脸上。小小的花瓣儿,像是大地绿发上粉紫而别致的簪花,矜持地别住一整个羞涩的春天。
我想给这许许多多无名的野花,都取一个温暖的名字,然后把所有的名字叠在一起,那就是春天。
即将远扬的我,扑扇的羽翼在流动的气息里勾勒出曲折的痕迹,恰时垂首,竟是与那“春江水暖鸭先知”的野鸭凑巧打了个照面,空中曲折痕迹与那水面圈圈涟漪相映成趣,竟也斑驳了那一枝冒尖儿的小芽儿。
风掠过娇嫩的叶芽儿,引得那一抹摇晃旋转的绿色。微白的天宇漂浮着的那几朵几乎看不见得浮云,还在绿色里闪躲着,羞涩地接受阳光无限情深的抚慰。
我飞快地在树间划过,不是厌恶,而是担心对这抹春日亮色情不知所以,一往情深。
飞落,我试图靠近着那团簇的花蜜,蓦地窥见了疲懒的蜘蛛,就那样躲在花后享受春日。你可以不与它们言语,因为它们不需要被凝望,不需要被铭记。敝帚自珍,快乐旷达,它们在自己的生死场里热闹往来,悄然度过岁月的长河。
我看那阳光都是一朵一朵的,分开,变成一簇一簇,就有了冬天;聚到一起,抱成团儿,又连成了片,就有了春天。
一朵一朵的阳光聚聚合合,就像那花事纷繁的樱树,就像世上的我们,就像家。
四月午后,微微西斜的阳光款款而来,伴着空气中近夏里暧昧的气息,静悄悄的攀上她的衣襟。那女孩是睡了吗?成日奔波在校园里的她自从有了他的陪伴,几乎已忘记曾独自流浪在青春原野上的孤寂和迟疑,不知不觉的沉溺在春日的田园中。
梦境、爱情与花香,在午后的春晖中和谐的交融,此刻,没有多余的喧嚣与嘈杂。
那一个下昼,浮云悠悠,阳光赖着不走。错错落落斑驳的树皮也耐不住那春阳的温暖,伸了个懒腰,哪知腰间情不自禁地冒出一撮翠色的嫩尖儿来环抱着阳光嬉闹。待它发现我这旁掩嘴轻笑的看客,甫一低头就印上了羞羞答答的痕迹,只差没烧红了面庞。
该正是樱花盛放的时节,粉艳的樱花压满枝干,好似飘飞的云彩,绯红了眼眸,醉染了满园的春意。我只是在旁轻轻的停歇,不忍飞上枝头多嗅走一丝花瓣的馨香,只因为,我对这短暂的春天深深地流连。
前方充满着蓝色,动人得仿佛即将破碎。这样的蓝,让玉兰这痴人呆子从懵懂中醒转,认定它是需要我们放下手边所有的杂事,不再聒噪,不再寒暄,屏息静气,方能对得住它的美好。
那一抹蓝下,骄傲摇曳的身姿就这样定格成永远。
樱花落得多了,把什么都掩盖。流过高点,聚在低处,堆累成柔软的春日。我和她一样,独自走在这贩卖幸福的小道里唱着未完的歌,声音是风,吹皱逐渐成形的花海。有时风霜起,有时雨水落,这个世界千头万绪,而他,在细微的哪端呢?
我穿过落日下的林间,在余晖中徜徉时惊觉堤上繁花如锦幛,只那桃花无意却惹情。那蜂子一头扎进绵绵柔柔的花蕊,在甜丝丝情切切的蜜蕊里咏叹,美得连疾风涌过来时都忍不住回头观望,最终迟疑而轻柔地扑在脸上成了沉醉的春风。
独自蹁跹在静谧的春夜,簌簌的樱花点缀着矫情的月。微薄的轻风吹来了迷人的倦意,但我却无法归巢睡去。
四月已尽,没有几棵樱树这般绚烂,只怕我还没有品够这相醉碎语,春便带着瓣瓣馨香,走进了岁月的轮回。
纵使路途艰难,但故乡在那里,一直都在。祈祷,最好的未来,在这里,在这杨柳依依的春里。
扶堤杨柳醉了春烟,想来那飘荡在空中大团大团的白雾,就是它绵长而舒缓的呼吸吧。我衔着苦苦寻觅得来的枝桠穿过囫囵的白芒,构筑我最美好的未来。
文/图:周晶莹 陈玮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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