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初遇,在别离中相逢
一月,冬青果的世界;二月,白雪茫茫;三月,红叶点苔;四月,柳眼舒黄;五月天长了,离别却越来越清晰。
将黄色丝带系上你的发,今天,让我们相携起舞
刘小立
今天观海的一个小朋友来问我:“学姐,毕业于你,代表什么呢?”我当时就懵了。毕业?这个词太熟悉了,在我大学四年里它一直呆在我耳朵边上转悠着,从未离去,我动不动就会沉进在“等我毕业之后我就会……”的想象中不能自拔。但我面对这样一个小孩的提问时,居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毕业就是别离吧……”小孩接着问:“那面对即将要来的别离,你想对你最好的姐妹说句什么呢?”
“说句什么?”我大声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对着坐在床上对着英语书看的曾小洁吼道:“曾小洁,听见了吗?要毕业了,你应该对我说点什么,我可候着呢!适当的抒点情但别太煽情了啊!”
说完我哈哈地笑起来,小孩站在我身边,沉默了几秒,好像是在等着我的回答,果然见我没有再说什么,她又问了一遍:“学姐,你想说点什么呢,对你最好的姐妹?”
“我刚才说了啊,就是刚才那句话,等着她对我说呢!”
“学姐你可真够幽默的……”小孩无奈了说了一句,“那就不打扰了,谢谢学姐。”
等着这孩子出去之后,我对着曾小洁说:“你看看你,一直跟那看书,人家还以为你脾气不好呢,问都没有问你。”
曾小洁回过头看了看我,微微一笑,然后继续看书。这就是我最好的姐妹,让我说什么好呢?其实想对你说的是:“别离归别离,但是不许你对我的感情也要跟着毕业一起跟我say bye!”
曾小洁
“学孩子掰着手指数起数来,数过小指,再数回大拇指,怆然发现分别竟然触手可及。五月底,六月初,时间一晃即逝,匆匆,更匆匆。多想大声叫它停住脚步,不要再往前走,因为一旦闯进六月,便真的无路可逃。一派恣意繁华景致,费尽心机也没能掩住在这个季节汩汩流淌的离愁。”小学妹走后,在那个陪了我四年的深蓝色日记本的末页写下这段话的时候,忽然就有一种记忆重叠的感觉。四年前的这个时候,还挣扎在高考的前夜,那时尽管离别在即,但根本没有心思也没有余力去感伤离愁。可如今呢?席慕容曾说:每一条路都有不得不走下去的理由,毕业,分离,这是我们选择的方向,如今无论如何都回不了头了。离开之前再回头看一眼,回忆的海,淹没了我的视觉,时间冲淡了一切,却让记忆更加刻骨铭心。种种过往,在心底渐渐清晰,渐渐嘹亮。
仍然无比清晰的记得报到那天,刚被雨水洗过的天空湛蓝的像海,我只身一人拖着一只硕大无比的行李箱惴惴地走进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的鱼山校区二校门,面对陌生的一切对高中的留恋益加强烈,不再抱怨高三永远也写不完的作业,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连那都是一种奢侈。毕业了,花了三年时间熟悉的一切都将重新归零,新的环境,新的开始,却是全然的陌生。对于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充满不安。办完报到的手续,学姐将我送进宿舍,望着还空荡荡的寝室心里忐忑无比,以后相伴四年的将是一群什么样的人呢?你进来的时候我正在打瞌睡,睡眼惺忪间看到一身体恤短裤外加黄发愈显张扬的你,心里有点打鼓:新舍友看起来不太好相处。
刘小立,你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个不良少女,如今四年过去了,我还清楚地记得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我想对你说,不用你记得我们初次的相遇,我要你记得我们一起的情谊。
四年相守,一颦一笑耐温存
所有的重量,两个人分担
“相遇在人海,聚散在重逢之外。醒来的窗台,等着月光洒下来。不要太伤怀,相信缘分依然在。让时钟它慢慢摇,滴滴嗒嗒等你来。”
曾小洁
生活总会渐渐步入正轨,慢慢发现,刘小立,你用外在欺骗了我们。性格大大咧咧,凡事只顾全体不要细节,自己的东西自己永远都找不着,却又豪爽与果决,是个很好相与的主儿。因为你,我们寝室里的笑声总是轰动整个楼层。我们五个“强迫”你做舍长,不因为别的,只是为了你带给我们的那种感觉,大姐的感觉,或者说,家的感觉。
大学里的日子就像电视里那句台词一样:一个七日接着又一个七日,周而复始,波澜不惊。时间过得好快,还来不及反应一半的大学时光就过去了,连回味的时间都不留给我们。一群热血沸腾的大学新鲜人一起无所畏惧的横行校园,一起尝遍食堂内校区外各种奇奇怪怪的菜色,一起发疯似的的逛街压马路高唱着儿童歌曲,一起“大闹”各种社团举办的集体活动。每个人的生日,对我们而言都是一个隆重的节日。我还记得老四大二生日时正好下雪,青岛的风一如既往刮地那么认真,几个人瞒着老四出去定的生日蛋糕最终是没有淹没在风雪里,但是拿蛋糕的你却狼狈无比。看着老四顶着兔子眼吹熄蜡烛,看着你偷偷掩在袖子里受伤的手,却笑的肆无忌惮,我鼻子一酸,真后悔没有无视你的阻拦跟你一起出去。没敢问一向路痴的你到底走错了多少路,才弄成一副乞丐的样子。
大三开始忙着准备考研,许多日子都锁在了新教二楼尽头的那个教室里,可你跟老四不是能稳得住的人,一直都不是。老四上学期终于顺利转到了她痴迷的生物专业,奋发图强去了。你却总是管不住自己,依旧闲闲散散地过着日子。每次要你定一下性子,踏踏实实准备未来,你都答应地爽快,可却没有一次真正做到。那次大概是急了吧,冲口对你说了一句:“刘小立,再这样下去你连业都毕不了!”说完我就后悔了,我怕伤到你了。你脸上一片无辜:“也是哈,不行,我要发奋图强了。小洁以后我跟你一起去自习室学习。”每次都是这样,两天之后你雷打不动地恢复老样子。刘小立,你知不知道我多想揍你一顿。四年里,你这个毛病一直没有改掉,你不知道这是我的一个痛。你总说你有梦想,但是你的梦想太虚幻,我看见了你的努力,也看见了你的收获,但是距你握住它还是很遥远。我不希望你做个追梦的孩子,我只希望你活在现实里。
为你亲手装上追梦的羽翼,我们陪你,一起飞翔
刘小立
曾小洁,你还说你有时候很怕我,我怕你怕了一个学期。你刚来那会看什么都是一种“冷眼一瞥”的神情,加上你脸黑的包公似的,一看见你不苟言笑的表情、酷毙了眼神外带上健美的肤色,我总是情不自禁地就联想到你将来会是一个黑帮女老大。
慢慢地猜发现你是一个内心有着强烈大妈情节的小女人:告诫我做女人要学会勤快一点,要学会整理房间,要学会做家务,甚至有一天我们一起去玩的时候,你还要手把教我做饭。
我记得老四有一年过生日的时候,下着大雪,我们瞒着老四给她定了一个相当整人的蛋糕。我要去拿蛋糕的时候,你们说要一起去,害怕蛋糕会被我在路上偷吃光了。我又不是傻,是你们不放心,最后我强制你们留在家里,自己去了。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眼睛红了,我心里一热,差点也跟着红了。
为了考研的事,你一直在说我,有时候急了,你就会说,以后都不会管你了。但是每次你都还是会管着我,看到你们一个个被保研,而我连毕业顺利毕业都是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确实很难受,也想好好用功。但是小洁,我的兴趣不在于此,我还是想追求自己的梦想——当个战地记者。所以我一直没有听你的话,总感觉挺对不起你的。
我不说对不起,要是有一天我把梦想牢牢地握在手里了,我会去找你。我知道你一直想看见那一刻。虽然你总说,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追起的梦想,你想让我做个现实的孩子。再给我两年吧,若是不行,我就回归现实。
在你肩上,疗我的伤
今朝别离,不再感伤中离去
让我们记住共同走过的岁月,记住爱,记住时光。
曾小洁
是谁说,幸福不在于急切地期待拥有,而在于从容不迫的不惧失去。可是怎能不怕呢,曾经那样信心笃实的击掌为盟,要做一辈子的姐妹,可真的着手打点行囊时却开始心慌,信心一片片剥落,好似校园内风雨几十载的斑驳老墙,在无奈的现实中,这份情感到底能维系多久?高中的同学有多少人各奔东西之后断了联系?当初只是异地求学而已,如今不仅要各自奔天涯,还得在社会中费心挣扎着活下去。进入这个大染缸以后,人间喧阗,是否还会记得想念,是否还会记得这段似水流年?
“书桌上的日历牌已经翻尽了五月,离别似乎已触手可及。”在日记上写下这句话时,你还在旁边一直追问“曾小洁,要毕业了啊,你到底想对我说点什么?”
让我说什么呢?说再见吗?我怕的是真的说了再见以后,却再也不见,那时我们要情何以堪?还是不要说那两个字了吧,不能陪你一起离开,但至少,还有这四年的记忆啊。有它们陪着,我想以后想起你们的时候,也不会只剩感伤。我的姐妹,让我送你到路口,挥手,却不说再见。
“忆往昔,断鸿声里,立尽斜阳。一不小心,睫毛上长了雾。”这句你写的话,看得我心潮澎湃。小立,有时候,有些事,不是你想掩藏就能掩藏的了的,不管你再怎么“强悍”,你也摆脱不了你染色体是XX的事实。别说以后不想结婚这种话了,我想对你说:“赶紧找个人恋爱吧!”再引用你一句话,“我还等着吃糖呢!”
刘小立
小孩走后我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下,我要对你说句什么呢?也很好奇,你会对我说点什么呢?四年了,你一直在告诫我,做事要认真不能晒三天网才打半天鱼,还说什么赶紧找个男朋友吧,别粘着我们了,我们还等着吃糖呢。不知道这最后关头了,你说的还是不是这些话我听了无数次的话?
“自古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我第一次听见这话时,我觉得这句话写得很好,当时没有别离经历,所以我一直很期待尝一尝别离的滋味,看符不符合我的口味。
跟你的相遇就是建立在别离之上的,当时没什么感觉,只是后来再见,发现物是人非,我的心膈应了一下,有点害怕,分开之后我们的感情会不会像高中同学一样被时间暗淡了?在我们朝夕相处的最后,我应该写点什么,送给你,然后强逼着你当宝贝一样收藏,顺便把我的心也一并收藏。
想了很久,也写了很久,最后自己一句一句地数着,看有没有落下的。结果发现我庸俗地把我四年里一直在跟你说的严肃的话全写下来了,没有一条是你之前没听过的。
曾小洁,我一直在笑你有大妈情怀,一个事翻来覆去地说个不停,这下你得意了吧,我被你同化了……
亲爱的,我一直在这里
写在最后的诗句
五月的风拂过谁的面颊,不顾一切地奔向月底,如此温柔又如此残酷地点破别离。夹道的花开地那般放肆,将离情渲染地生动无比,仿佛连它也明了,这会是最后一次相携观云听雨。只有檐上乌鸦,什么都不懂,傻兮兮地挺立着,黑地可爱。
四年相守,一朝别离。或许刘小立、曾小洁不过是茫茫人海中两个幻影,投射着你的倔强我的细腻。真实的世界,童话的情节,站在青春纪念册的尾页,有些话,还是要铭记。
“好姐妹,想说的太多,难以取舍呢
褚天:我亲爱的,感谢你大学四年的陪伴。是的,我会一直懂你,支持你,爱你。要幸福,一定。
黄雨婷:darling,遇到你就是个奇迹。你漂洋过海去了美国,我去农村支教,联系不方便,怎么办涅???
慧姐:谢谢你照顾我和darling,不说什么,你懂的。还有,你的帅气,勇敢,坚持,温暖是如此的美好。
盟主:哇呜~ 你的世, 我总是无厘头的闯入,安静无争的你,希望你一直快乐 谢谢你,懂我。”
——罗雪
“毕业就是我们再也不能整天宅在宿舍无忧无虑地看美剧玩三国杀了,再也不能一起飞奔去图书馆占座了,再也不能享受从国家大事谈到张三李四谁更帅的深夜卧谈了,似乎毕业季总是离不开“伤感”这个词,但是想想便觉得离别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地团聚吧,每个人都要扛着自己的责任继续往前走,我们曾在彼此的人生中互相留下绚烂的一笔,这就足够了。”
“想到未来一个月后大家的各种分离,还有各自人生的路口,道路的转折...我有些不想面对,总说“还早,还早”,也许只有自己默默的努力,让某一天在远方某个地方的你们听到我的好消息时会有会心的微笑。”
——孙晴
你和我,是最美的诗篇
也许这个世界已不再需要这般的抒情,也许你会说想我了就来看我吧,我们的距离已不是上古时代那般遥不可及。但我想告诉你,我亲爱的姐妹,别忘了我们曾经执着的幼稚、曾经傻傻的誓言、曾经信誓旦旦要过活的小资情怀。这一刻,也许你在忙着找工作,忙着考研,忙着出国……而忘了我们即将别离的伤感。但是我此刻记录下我的心情,希望有一天你会看到,你会想起给远方的我写封模糊的信,不要思念、不要回忆,只要你说你现在依旧喜欢像以前一样傻笑就好了……
这不是伤感、,亦不是矫情,这是我真真实实的感觉——请你爱你,一辈子都要好好爱着自己,因为远方有个我在牵挂着你……
文:仇艳红 刘培培 图:观海听涛 部分图片源自受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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