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讯 5月25日晚,海鸥剧社话剧《阮玲玉》在鱼山校区上演。“电影明星服毒自尽”“电影明星阮玲玉桃色新闻!”“一个新娘两个新郎!”吆喝声与四处洒下的传单中,这则一开始便漫着悲伤的故事拉开序幕。压得她窒息的恶意人言,男人肆意的物化与算计。她的服毒,是否其实是一场针对灵魂的谋杀……
初入影界 铁性梅花
“穆大师”向“红孩儿”娓娓讲述着阮玲玉25岁的一生。阴暗的灵堂,阮玲玉跪在牌位前被张母训斥着。一旁的张四达却一言不发。
“腥臊的人世,不公平的天地”阮玲玉念着《挂名夫妇》剧中的台词,剧中的场景与现实的困境交织,阮玲玉正给在张府做女佣的母亲唱着《慈母曲》,张太太突然走了过来,说阮母偷了银子,要以这莫须有的罪名将她们母女赶出张府。而张家四少爷张四达帮了她们一把。
给了她们母女一个安家之处并且诉说他对阮玲玉的爱慕之情,二人在一起之后,却迟迟没有正式的成婚。
“阿玉,你是什么,梅花还是铁。”“我想做一朵,铁性梅花。”阮玲玉铿然答道。他送阮玲玉走上演艺的道路,然而,事实上,他高估了自己对她的爱。或者说这份爱从来都不纯粹。
“我,张四达,是明星的丈夫,男人们,羡慕我吧。”阮玲玉对他意味着什么呢?一个炫耀的工具,或是占有爱怜的宠物。
初识茶商 祸端始现
“哦对了,该我上场了。”穆天培说道。“穆大师”走下轮椅,取下帽子与围巾,走到舞台中央。
海边,穆天培与阮玲玉相邻而坐。阮玲玉是穆天培的艺术缪斯,“自杀是多么吸引人!我这一生当中时常想到自杀,但总有个什么东西把我往回拉!”阮玲玉背诵着邓肯的话,舍生为艺术的邓肯死在了车轮下。
穆天培被导演叫走。阮玲玉在普陀山上拜菩萨,穿着一身白西装的唐文山走上前去为她递上香炉。“到了这首陀山下,一切要听我茶大王的!”唐文山是阮玲玉的影迷。他给阮玲玉与剧组安排了更好的住处。
张四达一幅垂头丧气的模样走向阮玲玉。他把阮玲玉托人介绍的差事丢了,而张四达染上了赌瘾,欠了钱,来找阮玲玉要钱还债。阮玲玉将金表拿给张四达抵债还账。这时候,唐文山走了过来,“这位是……”“老乡,老乡。”张四达答道。而这时,穆天培也走了过来。
“这位是阮小姐的同乡。阁下是?”
“我是阮小姐的同事。”
“我是阮小姐的影迷。”
事业正上 矛盾爆发
日本入侵,枪炮乱世,阮玲玉徘徊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留在内陆,或是前去香港拍戏。
“红孩儿”,也就是小玉,是阮玲玉收养的女儿,却被张四达骂着,“野种!”张四达让阮玲玉和他一起去乡下姨妈家避难。
而阮玲玉回答道,“一个明星的生命是艺术。”张四达将“活得像个男人”挂在嘴边,这是他赌博的原因,又变成了他和阮玲玉一起去香港的理由。
小玉也走上了舞台中央。她和忙碌的母亲终于又见面了。聊起香港,说起杭州,谈起北平……
又与在内陆坚持的颜霞相见,对方却说,她不想活了。
“多拍些软性的,柔和的片子。”颜霞一腔热血换来的是报纸的诽谤,漫天的谣言,还有不得不拍些情情爱爱的戏的无力。她笑着演着扑蝴蝶,台下何人在意她真正的心……
张四达跌跌撞撞地走向阮玲玉,“给我钱去买药治我的病。”阮玲玉发现他已经成为了一个“无底洞”,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张四少爷。而张四达却理直气壮似的找阮玲玉要钱,他抢过钱包,一巴掌打在了阮玲玉脸上。
“人们,救救我。”
这是阮玲玉的求救,却也不止她的求救。
思想萌芽 舆论促婚
如梦如幻的灯光洒在舞台上,阮玲玉和穆天培在舞台中央交谈,两个人谈着谈着便说到了严霞,阮玲玉有些伤感,穆天培趁机告知阮玲玉自己新写了一个剧本,想请她饰演一个不同以往的女性角色。
“结局呢?“
“用生命维护自己的尊严。“
用生命维护自己的尊严,这几个字十分沉甸地敲击在阮玲玉的心上,她当即应允下来,两人约定共同打磨此剧,争取使其在明年三八妇女节前夕上映。
与此同时,中央电影事业指导委员会的黄一坤听说了这个消息,他来到阮玲玉家告知她穆天培有一些对当局的过激言辞,劝她好好考虑自己之后的演艺生涯,与穆天培少一些来往。这时,唐文山也来到阮玲玉家中拜访,说有人在小报上发表文章,文中说自己和阮玲玉早在普陀山就有了同居关系,甚至是因此才与张四达分开,说着,便将小报递给阮玲玉看。
“岂有此理!”
“无耻之尤!这些个小报和无聊的记者历来都是如此的。阮小姐,请你不要过分生气。”
“不,不是生气,只觉得做为一个女艺人,活着可真难,就好像我们都不是什么正经的人!好像我们长了一副不算难看的容貌就是为了勾引男人的,就好像我们的名誉地位,一定是和什么人睡觉换来的,世上还有没有公道?”阮玲玉愤愤道。
在阮玲玉愤慨之际,唐文山却借机表白,他表明自己爱慕阮玲玉许久,敬重她的才艺,愿意成为她追求艺术道路上的后盾,借此小报的契机,阮玲玉与他相伴也可以平息所有谰言。阮玲玉接受了他的求婚。
荒唐婚礼 一地鸡毛
舞台上一片喧闹,来到了阮玲玉与唐文山的婚礼现场,然而张四达却也出现在酒席之间,他穿着一身结婚礼服,举着一束红玫瑰,趁唐文山不在,来到阮玲玉身边。
“张四达?!你怎么来了?”
“明媒正娶,这是你我盼望多年的了!”
唐文山看到这一幕,大声呵斥让黄一坤离开这里。谁知张四达狮子大开口问唐文山要一张六千块的支票。“不然”,张四达展示着自己的喜服,“你就说不清楚今天是我的婚礼,还是你的婚礼了。阮玲玉是我的,也是你的,先是我的后来是你的,有一顶说不清道不明的绿帽子不是你戴就是我戴,要想了断可以,拿钱来!”
阮玲玉在一旁压低了声音说道:“张四达,你我可是有过契约的。”
张四达对她说:“傻丫头,今天你更要知道,照相机更是一个大染缸,他想让你是红的,你就是红的,想你是黑的,你更是白不了。”
说着,黄一坤拿着照相机从台后出来,卑鄙地挑衅道:“我现在想问问唐先生,即娶一个走红的大明星,不仅可以使您的身价顿增百倍,就连那什么新摘的黄山毛峰,君山细蕊也因玲玉夫人的润泽而增价三分……但是一个新娘,两个新郎,这可是民国以来头号新闻!照张相吧,照张相吧,来来来来来。”
张文山在一旁不断地说着自己要到法院上将唐文山拐带有夫之妇、阮玲玉和大茶商通奸的消息公之于众,阮玲玉的情绪逐渐崩溃,她求着张四达不要开庭,又求着唐文山把钱给张四达。
然而她的旧情人对她说:“唐文山不亲手给钱我绝不撤诉,开庭,如期开庭!”
然而前几刻钟还在说爱她的新婚丈夫对她说:“我驰名海内外茶大王的名声不能让你过去的小老乡,玷污半点!”
灯光熄灭,台上效果声大作:是买报声——
“看报来,看报来,阮玲玉桃色新闻来!”
“看报来,看报来,阮玲玉与人通奸!”
“看报来,看报来,奸夫唐文山,张四达控告来!”
“大明星阮玲玉等候开庭审判来!”
声音渐化做风声、雨声,人们的嘻嘻声、哈哈声、如雷的窃窃私语声,声音像一张网,将奔跑着的阮玲玉层层网住,无法挣脱。
戏里戏外 生命哀歌
此时,阮玲玉与穆天培合作的《新时代女性》也即将上映。在这部戏里,阮玲玉饰演的女作家韦明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治病,甘愿去做“一夜的奴隶”,那个肯出大价钱买她一夜的人,恰好就是对她垂涎以久并曾对她进行骗婚而未能得手的黄博士,出于愤怒,韦明并未让打手,还狠狠打了他一巴掌,这使王博士恼羞成怒,去报社里找人大肆宣扬女作家韦明背地里做着这种“勾当”,最终,这个剧以韦明服下安眠药自杀而结束。
最初,韦明只是阮玲玉饰演的一个角色,现在,阮玲玉只是戏外的韦明。
“明天就要开庭了,在这个叫做人世的地方,我活了25年,检点我的所作所为,一丝一毫,无愧于心,我应该是原告,原告。”
“我觉得自己是个没有思想没有灵魂没有心灵的傀儡,被男人们系着丝线拉扯争夺。请举杯吧,为我和你,还有地上千万的女性处在这样的处境的不自知,对被献祭给别人这一痛苦缘由的不自知,干杯。”
台上只余一束追光,阮玲玉走到台前,将碗中加着安眠药的水一饮而尽,高举碗,摔落。她以韦明的方式,也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一朝春尽,花落人亡。人生名义上是自己当主角的一场戏,却多的是看戏的人,发言盈庭,是是非非,清者自清,但人言可畏。阮玲玉最终选择以死亡完成对这份“莫须有”罪名的反抗,也许有人会觉得她过于软弱,但是站在当时的时代背景来看,阮玲玉这样一个“新女性”,却也不可避免地始终受制于“旧传统”,她以这种极度决裂的方式,将自己从舆论指责中得以救赎,也将自己疲惫的心灵从残酷的社会现实中得到解脱……
那不是一个心死之人的绝望哀歌,而是一个极度向生之人最后的申诉。
通讯员:崔舒高 徐雨虹 图:郭晓蕊
编辑:崔舒高
责任编辑:邵江滨